他的手已經握上了門把,卻突然回頭,對著這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人道:“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咔嚓——
包廂的門開啟又關上,屋子裡的人臉色鐵青一片,過了好久,才有人開口。
“媽,我們真的要——”
“先別去招惹他,”南母神色凝重,苦笑出聲,“我覺得,他說得是認真的。”
她和南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相同的預感,手微微哆嗦著。那一個青年,說得都是真的,他是真的能夠毀掉他們所有的一切,更是真的會去。
這一次,無法說他們心中是後悔還是什麼,但都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放肆了。
南諾出了包廂的門,卻沒有像他們想的那樣耀武揚威,反而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好在南諾臨時撐住了旁邊的牆,才沒有讓自己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他其實並沒有南家人想象的那樣兇狠,剛才的所作所為有一半都是裝的,南言打過來的時候,他是真的有些怕自己躲不過去。
不過看來,這次的結果還不錯。
想到自己離開的時候南家人的臉色,南諾不由開心地笑起來,心中原本的六分肯定已經變成了九分。說到底,南家人根本沒有桎梏他的手段,當年對原主也是同樣如此。只不過原主被那些可悲的親情束縛著,才在無法掙脫的絕望中失去了性命。
而現在,他打破了那點虛假的感情,沒有了親情作為武器的南家,自然沒有本事再利用他控制他。
深吸一口氣,南諾左右看了看,高興之餘還沒有緩過來,決定先去一趟洗手間。
他將水果刀揣好,剛進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就突然聽到從裡面廁所隔間裡傳來一陣打罵聲。
“張三?呵呵,小小的一個從鄉下來的土包子,還敢冒充三爺,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不用看見,就能夠想象到那人必定是一副十分兇狠的樣子。
本來正準備躲開的南諾心中一動,敏銳地注意到了“張三”,“三爺”兩個字。
這個張三,會不會就是小說裡的那個?
突然冒出這個猜測,南諾的心跳得極快,他嚥了下口水,咬咬牙,原本準備躲出去的腳步一轉,將自己隱藏在了洗手間的門後邊。
那裡應該是放雜物的,加上門遮掩著,只有不是有人特意往後邊看,基本上發現不了。
南諾屏住呼吸,全神貫注裡面的人。
“我沒有,是你們自己把我認成那個三爺的!”一個驚恐而又不甘的男聲響起,“你們別打我了,我父親可是永業公司的董事長,你們要是敢打我——啊!”
“呵,現在的人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過是一個僥幸從外地遷到a市的暴發戶,還敢這麼和我們說話?永業公司,配給我們提鞋嗎?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怎麼才能在這a市搖尾乞憐地活下去。來,叫我聲爹聽聽。”
“……”
“……”
裡邊的慘叫聲和不甘的怒罵聲還在響起,躲在門後的南諾蹙緊眉,已經從剛才零散的資訊中拼湊出了事情的大概。
那個被打的“張三”,是這個月才剛剛從外地遷到a市的。他原來在小地方作威作福慣了,也有一個外號,剛好叫三爺。來到a市之後,這個張三也沒有收斂,還是四處囂張。
恰好,那個打人的是a市的一個底層富商。突然聽聞了“三爺”來到了這附近,就誤以為張三是自家顧先生,立刻殷勤的把張三奉為座上賓,又是請吃請喝,又是送錢送色。
而張三在自己的地盤被人捧慣了,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不僅把那些東西都收下了,看富商有錢,還狠狠地敲詐了一筆。
這就讓那個富商察覺到了不對,堂堂三爺怎麼會缺自己這點小錢?他立刻就小心翼翼地試探起來,張三根本沒想過隱瞞,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來歷說得一清二楚,正準備繼續享受富商的討好和敬仰,卻被瞬間變了臉色的富商讓人給綁了,狠狠地揍了一頓。
富商雖然是a市的底層,連顧先生的面兒都沒有見過,但收拾起張三這個剛來a市的土包子暴發戶,還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