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叩叩——
“三爺，南先生，該吃飯了。”
李叔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一下子驚醒了還愣在那裡的兩個人。
幾乎是立刻，原本凝滯的空氣重新恢複了流動。那些粘稠的曖昧一下子散開，兩個人這才發現自己的不對，紅暈像是晚霞一樣，一點一點染上臉頰。
南諾慌慌張張地起來，結結巴巴地道：“對，對不起。”
“沒，沒事。”顧照乘下意識地回答，眼神飄忽，他撐起身子站起來，結果不小心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嘶”了一聲。
“你沒事吧？”南諾一時也顧不得心慌了，連忙問道。
“不會有什麼事的，書房裡墊著地毯呢。”顧照乘安撫道，心卻還是跳得極快。一抬頭，又剛好看到了南諾紅潤的唇。
紅紅的，像是被什麼咬過一樣。而顧照乘當然也知道，那種柔軟的觸感，十分動人。
南諾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心中一陣陣地發熱，又好像在被人戲弄似的挑逗，癢癢的，讓他總是忍不住去注意顧先生。
“剛才——”異口同聲的話響起，又同一時間頓住了，為這種不知何處而來的默契臉紅心跳。
恰好在此時，門又被敲響了，李叔帶著幾分疑惑的聲音響起，“三爺，南先生？”
“那我先出去了！”南諾一下子反應過來，立刻脫口而出，“照乘你也趕快下來吧！”
顧照乘點點頭，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只是隱隱的，好像還再遺憾些什麼。
“那個等等，”正慌裡慌張往外走的南諾突然頓住了，他轉過身來，“照乘，你的衣服沾上墨汁了。”
說完這句話，青年不再耽擱，像只落荒而逃的小兔子一樣，眨眼就沒了蹤跡。
隱隱的，外面還傳來李叔詢問的聲音，還有南諾強忍緊張的回答。
顧照乘眨眨眼，低下頭看過去，果然在自己的白襯衫衣角處發現了一小團烏黑的墨跡。大概是他剛才忙著去擋應援圖的時候，衣角不小心掉進了還沒有用完的硯臺裡。
而南諾之所以伸手，估計也是因為發現了他的衣角弄髒了，想要幫忙罷了。
“真是……”顧照乘無力地捂臉，如果他剛才沒有那麼大的動作，南諾就不會跌倒，後面也不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
只是為什麼，他卻一點兒都不覺得懊惱呢？只是心跳得極快，唇上的溫軟好像還殘留著，讓他忍不住下意識地摸了上去，卻又為自己的想法和動作心虛不已。
怎，怎麼可以這麼做？若是南諾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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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諾紅著臉從樓上離開，覺得整個人都好像被火烤了一樣，身上的溫度短時間內是降不下去了。
先是告訴李叔顧先生摔倒了，讓人過來看一看有沒有受傷。等到醫生過來檢查以後，確定只有淤青，沒有其他大礙。南諾才藉口要趕緊練習，拿了點飯菜到房間吃，匆匆離開了。
可是等真正到了練習室，他卻沒了動作，抱著一本樂理書坐在那裡，意識早就飄遠了。
顧先生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啊，為什麼他從前不知道顧先生有那麼好看呢？
南諾放下書，抱著自己的膝蓋，好久都沒有動作。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原本過快的心跳早就平息下來，但卻依舊有力，每一次跳動都能夠被清晰地感知到，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南諾垂下頭，眼神帶著不自知的迷茫和歡喜，如同接觸到了從未見過的美麗，試探著去感觸的籠中鳥。
過了許久，南諾才呼了一口氣，小聲地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場意外……回去之後要和顧先生道歉才是。”
可是為什麼，他的心中卻是戀戀不捨呢？總是會忍不住回憶起，那種溫軟的，旖旎的東西。
這一天下午，難得的，練習室沒有響起悅耳的歌聲，只有一個青年抱著膝，歪著頭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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