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諾怔住了,一時沒有說話。
“去旁邊的櫃子裡再拿一床被子,”顧照乘眼含笑意,又使勁地揉了揉眼前淺栗色的頭發,“不是說要監督我嗎?萬一你走之後我又偷偷起來怎麼辦?”
南諾:……
“顧先生太狡猾了,”南諾蹙眉,責備道,“生病了怎麼還可以熬夜呢?”
顧照乘含笑看著他,贊同地點點頭,“對對對,南諾你說的都對。怎麼樣,是回去休息還是就近監督我?”
南諾的眼裡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這點猶豫就消散了,他下定決心一般地起身,“我去拿被子。”
走路走到一半,南諾心中還是有些不自在。除了早早離世的oega父親,他從來沒有和另一個人那麼親近過,不管是oega還是apha。
更重要的是,因為原來世界的觀念,他總是把自己和其他男性分為兩種性別。就算是一直告訴自己,這裡已經沒有abo之分了,大多時候還是被影響到。
所以現在,難免覺得別扭。
但南諾還是堅定地抱著被子又走了回去,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確保顧先生有好好休息。
實在不行,實在不行就把顧先生當作oega好了!反正顧先生那麼溫柔,一點兒apha的侵略性都沒有,南諾有信心自己可以適應。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替一旁的南諾蓋好被子,顧照乘關了旁邊的床頭燈,屋子裡驟然黑暗下來。
似乎是沒有察覺到南諾一瞬間繃緊的身子,一雙溫柔的手隔著被子在南諾身上拍了拍,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男人格外溫暖的聲音。
“晚安,做個好夢。”
南諾的身體不由放鬆了下來,黑暗中,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嘴角高高地翹起。
“照乘也要做個好夢。”
他小聲地祝願著,感受著周圍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像是暖洋洋的午後一樣,溫柔地籠罩著他。
好像真的,有些困了。
微不可聞的呼吸聲響起,南諾閉著眼,漸漸地睡了過去。
夢裡,有美麗的鮮花,溫暖的陽光,還有動人的歌聲,是美好的一切。
顧照乘看向旁邊,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讓青年精緻的臉龐更加動人,如同一個等待被人吻醒的小王子。
唔,這是什麼破比喻?被自己一時的感嘆弄得哭笑不得,顧照乘不再去想,自然也就忽視了那一瞬間心中的悸動。
伸出手又替南諾捏了捏被腳,顧照乘自言自語地道:“看來是真的累了啊,不能吵到他才行。”
這樣想著的顧照乘,放棄了連夜工作的想法。唔,離南諾比賽還有三天呢。三天,應該夠他完成應援圖了。
不過,因為答應應援圖之後工作意外地多了起來,只能往後拖了幾天熬夜畫畫,然後不小心在書房睡著結果被晚風吹得發燒了的事,果然不能讓南諾知道啊。
說起來,這幾天一直都在忙,確實沒有好好休息。旁邊的人睡得那麼好,自己也忍不住犯困了呢……
淺淺的呼吸聲響起,和另一個人的漸漸彙聚在一起,最後重合成一曲。
屋子裡依舊安靜,唯有床上的兩個人靜靜地沉入睡眠,月光之下,別樣安詳。
門外,正準備讓南先生去洗漱的李叔一頓,悄悄又關上了門,退了出去。
南先生也很累了呢,還是和三爺一起早些休息吧,不然的話,身體是會撐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