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姑姑留下的遺物並不多,和顧照乘母親相關的更是少之又少,絕大部分都被南姑姑自己處理了,這本相簿卻是一個例外。
顧照乘垂下眸,接過了那本表面已經昏黃破損的相簿,翻開了第一面。
照片已經很老舊了,邊沿都泛黃了,顏色也被時光掠過,不複以往的鮮豔。
但依然可以看出,照片上兩個並肩而立的女子,笑容有多麼明媚輕快。
南諾坐在一旁,偷偷打量著顧先生的臉色,眼睛裡滿是擔憂。
顧先生,一定很難過吧?要是他真的和南姑姑相處過很長時間就好了,這會也該有事情和顧先生說。
只是可惜,南姑姑去世得太早了,和南家的人關系又不怎麼親密。這次的遺物,也是南父連夜回到老家取來,又故意放到南諾這裡的。
顧照乘靜靜地看著照片上言笑晏晏的女子,她在相簿上出現的頻率很高,顯然真的是和南姑姑關系很好。臉色雖然還是很白,但是透露著一種生機勃勃。
這是在顧家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看著周圍暗沉下來的顧照乘,南諾眼裡的擔憂之色更甚,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帶著笨拙的安慰,“顧先生,你不要難過。顧夫人要是還活著的時候,一定不想你這樣的。”
顧照乘抬起頭,就看到了小兔子眼裡真切的擔心,他心中的陰霾散開了些許,安靜地開口道:“其實我沒有很傷心。”
看到南諾不信的樣子,他忍不住笑起來,“真的,沒有騙你。”
手指輕輕摩挲過照片上還年輕著的女子,她的背後是遊樂場,手裡舉著一個大大的棉花糖。
“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笑得那麼開心的樣子。”顧照乘複雜地開口,“她很好,但眼裡總是藏著暮氣。我以前不明白為什麼,後來大概想明白了。”
顧家,就是一個巨大的籠子,將原本自由美麗的鳥兒囚禁了進去,從此之後連歌聲都沒了力氣。
而他自己,也是組成那個籠子的一角。
南諾懵懂地看著眼前的人,明明他說自己沒有不開心,但南諾卻清楚地感覺到,那顆心沉寂了下去。
像是不會再跳動了一樣。
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南諾急忙開口,“顧先生!”
顧照乘循聲看去,疑惑地看著他。
突然卡殼了的南諾握了握自己的手,轉移話題道:“我有一件事想要和顧先生說!”
聽到青年又叫回了顧先生,顧照乘有些無奈,但也什麼都沒說,而是點了點頭,“你說。”
“南家的人不安好心,”一提起正事,南諾的表情也嚴肅起來,他精緻的臉繃得緊緊的,隱含著怒氣,“他們想要算計顧先生!”
隱隱明白過來的顧照乘挑眉,看著眼前怒氣沖沖的紅眼兔子。
嗯,真得好像。
“他們,他們想讓我和顧先生……以此來達到他們的目的!”總覺得那兩個字莫名羞恥的南諾直接囁嚅了過去,握緊拳頭認真地看向對面的人。
顧照乘眨眨眼,笑眯眯地問道:“想要我們幹什麼啊?”
南諾沒有反應過來男人的惡作劇,只以為他是真的不知道,糾結了一瞬間,還是吞吞吐吐地道:“結……婚……”
說完這兩個字,南諾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對面的男人,生怕他會因此生氣。
畢竟無論是誰,被算計了這樣關於婚姻的大事,一定會不開心吧?
南諾有些忐忑地想道,生怕顧先生會因此討厭當事人的他。
卻沒有想到,那個眉目如畫的男人點了點頭,言笑晏晏地開口:“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震驚的南諾:嗯嗯嗯?
“南諾,我們結婚怎麼樣?”顧照乘帶著笑意,再次開口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對面的小兔子,他就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