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照乘習以為常地一笑，只等著老夫人再不吭聲，自己就隨意找一個地方坐下。卻沒有想到，顧老夫人卻突然開口了。
聲音微冷，面上一絲表情都無，和剛才慈祥笑著的樣子截然相反。
“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顧照乘心中微微有些驚訝，但也沒有拒絕，在離顧老夫人稍遠的一個位子坐下。
顧老夫人不待見他，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在做了那一件事後，顧照乘也從來沒想過要兩位老人還待他如初。
所以平時，他總是很少出現在老宅，若不是顧老爺子有要求，就算是過年，他本來也不準備回去的。
畢竟一家人和樂融融正該是開心的時候，突然添了一個他進去，一下子就沒了喜氣，何必呢？
“婉婷給你介紹了一個相親物件，你去見見，沒什麼事就直接去領證吧。”顧老夫人漠然的把話撂在那裡，就轉頭繼續和林婉婷說話了，一副十分理所應當的樣子。
顧照乘蹙眉，“奶奶，我說過，我的婚事不用你們操心。人我不會去見的，小嬸，請您不要再介紹了。”
最後一句話，他是對著林婉婷說的，不同於對顧老夫人說話時的尊敬，他的語氣強硬，顯然對這件事心生不滿。
“你是怎麼和婉婷說話的，果然是個沒娘養的小畜——”
“媽！”林婉婷心裡一突，連忙打斷了顧老夫人的話，面上的表情僵硬了下去，“您別這麼說。”
林婉婷三言兩語把顧老夫人安撫好，心中卻暗暗氣惱，這個老不死的，讓她幫忙說話，她這是要幹嘛？
顧照乘是那麼好脾氣的人嗎？別人不知道，她林婉婷還不知道嗎？那就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果然，林婉婷向著顧照乘那邊看過去，就看見男人抿著唇，面上再也沒有一絲笑意，眼裡滿是冷意。
“照乘，你別生氣，媽也是一時沖動。”林婉婷心中一邊打鼓，一邊連忙上前道，生怕惹怒了這位煞神。
顧照乘卻沒有理她，而是安靜地看著顧老夫人開口：“奶奶突然這麼說，可是又有哪些嘴碎的人在您面前胡說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林婉婷，裡面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等林婉婷心中打突想要辯解，顧老夫人就開口了，聲音裡帶著控制不住的怒氣，“沒有人在我面前說，這就是我自己的想法，怎麼，我說得不對嗎？”
“你就是個沒娘養的小畜生，不，你連畜生都不如！連自己的父親都能下手，你算個什麼人？畜生尚且知道孝義，你不過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鬼！”
看著指著自己大罵的顧老夫人，顧照乘沒有一絲反應，安靜地站在那裡。
他甚至連剛才的怒氣都沒有了，屋外的陽光照在他身上，第一次不是明媚溫柔的，而是蒙了一層晦暗，像是深淵之下的陰影。
屋子裡一時靜了下來，沒有人開口，似乎是在畏懼這一切。
“您說的對，我確實沒有母親，她早就不在了。這一點，不用您來提醒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