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暖睡覺喜歡開個小夜燈,她被吵醒時燈光昏暗,她當時看著付暄像貞子一樣從床尾爬上來,手還在摸索,劉知暖當時直接一個枕頭砸了過去。
劉知暖捂著心髒,問:“你不睡覺幹什麼呢,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明天有聯考嗎?”
付暄說了聲“對不起”後,沒了下文。
劉知暖:“眼瞎了嘴巴也啞了是吧?你再不說話,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付暄這才說,“我不敢。”
劉知暖不耐煩地閉眼皺眉:“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怕什麼東西?滾過來,睡我旁邊。”
劉知暖屁股一挪,給付暄騰出位子,見付暄還在床尾站著,不得不再補一句:“我現在讓你睡了。”
付暄邁著小步摸過去,上床,躺在床的最外邊,和劉知暖隔了十萬八千裡。
劉知暖把付暄往裡扯,“我要睡外面,你去裡面睡。”
裡面很寬敞,外面有劉知暖,不會掉下去。
過了好半天,直到付暄以為劉知暖睡了,才敢說:“謝謝你,知暖姐姐。”
“誰是你姐?不許這麼叫我。”
付暄心裡一驚,“噢……”
劉知暖那晚睡得很不好,第二天頭昏腦漲地睜眼,下床時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胳膊一直被付暄抱著。付暄看著瘦小,勁倒不小,劉知暖胳膊內側印著付暄的指印和發絲的形狀。也虧得劉知暖那天沒睡好,沒心情和付暄理論。
劉知暖右胳膊像木頭一樣沒有知覺,邦邦硬。上午第一場考試就是語文,開考十五分鐘後劉知暖才動筆,作文差點沒寫完,她奮筆疾書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好你個付暄。”
考試放學早,晚自習砍兩節,留下的時間給學生睡覺。劉知暖一出校門跑遍了附近的精品店,買了她手上這只玩偶。
劉知暖原本將玩偶擺在枕頭旁邊、靠近床邊,想了想後還是將玩偶放在靠牆的位置:付暄喜歡貼著牆睡。
趙敏餃子沒包太多,意思一下就行了。兩個小孩坐在付暄旁邊左右護法,劉知暖坐付暄對面。
趙敏將碗遞給付暄,“晚上吃多對身體不好,隨便吃幾個意思一下啊。”
付暄雙手握住溫熱的瓷壁,熱氣騰騰撲到臉上,“謝謝舅媽。”
家裡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過了,幾個人吃著吃著就聊了起來,聊到了付暄手術的事情。
劉知暖在上次找到付暄時,拉著她去做了全身檢查,一切正常,“手術時間定好了,大後天我們去京城。”
趙敏問:“怎麼這麼急?”
劉知暖:“對方好像身體不太行,最近狀態不錯。而且眼角膜這種東西算得上有價無市,當然越早做越好。”
“多少錢買的?”付暄這個問題問得心裡沒底。
“對方活不長了。”輕描淡寫一句話,讓環境安靜了好久,付暄突然覺得揪心。
“那就是,”付暄一聽這話不太對勁,“還活著?”
“嗯,”劉知暖說,“對方是活體捐獻眼角膜。大概是怕自己的器官到最後自己不能自由安置吧。”
“小姨,你要做的那個手術危不危險啊?”外甥女聽著大人們淨說些自己聽不懂的話,將頭伸進付暄的臂彎裡。
付暄注意到這個小家夥在懷裡的動向,“不會,小姨的運氣一直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