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皎倒像真的被誤解一樣委屈上了,推開他的頭:“我只是關心你。”
不過推到一半,卻又勾著對方下頜口勿過去,接著在對方下巴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眼睛亮亮的,惡狠狠道:
“裴子騫,你不要太自信。”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完全回到從前。
過去在金湖別墅時,裴子騫時常越界,曾逼著他叫過許多次奇怪的稱呼,比如“哥哥”,又或者是加上清楚的姓,就像二人第一次家教見面那樣。那時候卞皎也不抬頭看他,只是腳背微.微|弓|起,不知道是舒月反的還是真的生氣,總之顫|抖,唇糹逢氵益出聲音來,被逼急了,就會用現在這樣語氣對裴子騫說一句小小的“你不要趁火打|劫”。裴子騫通常只輕笑一下,然後垂眸,用靈|巧的手將對方所謂的那把火|燃|得更起。
他樂得聽他現在這樣的語氣。
其實從落地馬來西亞到達海邊那個餐廳見到卞皎的第一面起,裴子騫就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不同。這種不同並不是與他記憶中的卞皎相比,而是與首都時那個孤拔的身影。
面對不稱意的要求,卞皎不再會有首都時那種好脾氣的笑,而是會像十多歲時一樣利落拒絕。搖頭或者講抱歉的樣子比少年時分增添不少紳士風度,歲月的澆灌向來淩厲殘忍,卻也終於在他身上展現出溫柔一面。
迎著馬六甲而來的海風仰頭時,卞皎連發絲都是自由的。
那一刻,裴子騫第一次覺得應該感激分開的五個月。
也許過去這五個月裡,卞皎也同樣在心中放飛了一隻小鳥,回歸到最真實的那個存在,快樂、沒有拘束、無憂無慮地在人生遊戲中玩得盡興。
忽然趴到裴子騫的肩上,卞皎耷著腦袋輕輕說:
“原本,我想去柏林找你。”
裴子騫眸光微動。
卞皎繼續說:“我以前太傻,並不是像你之前所說的那樣從不迴避……其實我很膽小的,真的。”
他緊緊貼著裴子騫的肩膀,彷彿不敢抬頭再看對方的眼睛,只自顧自地說:
“就比如很久很久以前在法院那天,我回避你了,但那段時間我實在很難受,對不起。”
“再比如後來有機會在陽市和你講清楚,但是我又一個字都不說,真是傻瓜,對不起。”
“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但是必須要告訴你,還是很久很久以前,我爸……老鄭,他問過我一次關於你的話。”
裴子騫扌無摸卞皎背|脊的手微不可察僵石更一瞬,但下一秒就恢複動作。
“他問我你做家教怎麼樣,和你一起玩開心不開心。我當時回答他說,不開心,而且我還說我和你做不成朋友。我以為,既然你是我的家教,我們就最好不要太聊得來,否則老鄭就會將你換掉。對不起,雖然你不知道這件事,但我還是要說對不起。”
卞皎口勿上裴子騫的耳|廓,呢|喃說:
“如果時間倒轉重來一次,我一定要和他說我很開心。我要說遇見裴子騫是我人生中最最開心的事情,沒有之一。”
他的最後一個音節剛剛脫口,就被深深口勿回口侯中。
裴子騫側首追他的唇。
這個口勿與先前任何一個都不相同,它不帶任何的情谷欠,相反純粹到極致,一口勿一口勿,將兩個緊緊相依的靈魂口勿渡回踩著夕陽的少年時代。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事情。我愛你,卞皎。”裴子騫說:“我愛你。”
卞皎輕輕笑著,彷彿早已篤定這件事情。
愛意氵朝氵夕之中,他輕聲交出他唯一的答案——
“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