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縈懷沒空跟他貧嘴,聽到周嘉寧前半截話就出言打斷他。
“你先聽我說,我們要立刻離開東城,等掛了電話你買最近的航班,去首都,馬上走。”
周嘉寧顯然不能理解:“啊?為什麼?我好不容易才來,屁股沒坐熱又要走了?”
“情況緊急,等上了飛機我詳細和你說。”
作為蘇縈懷多年的好友,周嘉寧清楚蘇縈懷是個萬事不著急的人,他很少會見蘇縈懷那麼失態,所以很快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行,你在哪,我讓司機師傅拐個彎去接你。”
“不用,我就在我家小區大門。”蘇縈懷抬頭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像是生怕被江朔發現他的位置,連說話的音量都下意識放低,“你讓師傅停到我家小區附近的那個超市門口吧,我現在過去,不到十分鐘。”
“行。”
蘇縈懷掛了電話,仍心有餘悸。
連日的暴雨沖刷幹淨東城每一個角落,烏雲散去,豔陽高照,城市再度披上燦爛的外裳。
蘇縈懷奔走在人行道上,兩旁的街景成了一道殘影,耳邊是聒噪的蟬鳴。恍惚間,想到十年前的他,曾經也如此奮力地在這條道路跑過。
只不過那時是為了奔向那個人,如今卻是為了離開他。
蘇縈懷氣喘籲籲地到達超市,周嘉寧叫的計程車早早地停在一旁等他。
一上車,視線撞上週嘉寧的臉,蘇縈懷有些不自然地撇過頭。
缺失的記憶裡有許多江朔用周嘉寧身體做的事,那些事說是朋友其實也沒問題,它們剛好踩在友誼的紅線上,再多一分就太過曖昧。
也正因如此,他的高中時期才會那麼難受,患得患失,若即若離。
想必江朔那時在有意控制距離。
不知周嘉寧得知自己被其他靈魂佔據過身體會有什麼反應。
然而周嘉寧渾然未覺,吩咐師傅返回機場。
蘇縈懷整個人靠在後排座位,闔上雙眼,腦袋後仰,部分發尾被汗沾濕,貼著光潔的脖子。他輕微喘氣,看起來不狼狽,反而有種別樣的性感。
周嘉寧見他這副模樣,不禁好奇:“你這是?怎麼穿這麼一身就出來了?”
蘇縈懷還穿著居家服,鞋子都是臨時套的,雖然不難看,但對於一個出遠門的人來說稍顯隨意。
“我剛逃出來的,沒來得及換。”蘇縈懷也很無奈。
“逃?”周嘉寧驚了,“你不是和男朋友一起住嗎?逃什麼?”
蘇縈懷不知從何說起,經歷了曲折離奇的一週,現下終於略微安定些,倦乏感正席捲他的身體。
他揉了揉眉頭,懶懶地說:“江朔把我關起來了,我威脅他才能出來找你。”
周嘉寧腦子飛速運轉:“啊?什麼玩意?他為什麼要把你關起來?不對。這是非法拘禁吧,你不報警嗎?”
“不能報警,晚點跟你解釋。”蘇縈懷睜開眼,“機票買好了嗎?”
一頭霧水的周嘉寧總算有一句話能接上:“買好了,三點半的飛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