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她問,聲音因為太久沒有說話而乾澀。
“……是這樣,sk新任總裁就要來了……封總的東西我私自作主幫忙整理了下,但不知道怎麼處理。”秘書可能是怕觸到她傷心,可又不得不說,所以斟酌著開口。
隨意聞言看了眼時間,問:“你幾點下班?我們約個地方見吧?”
“好。”秘書應了,然後報了個地址。
她下班後就趕過來了,正是用餐高峰,隨意點了些菜,卻沒怎麼動筷。事實上她這段日子都基本吃的很少,人都瘦了一大圈。
這種情況下秘書自然吃不下去,只將一個紙盒放到桌面上推給她,裡面的東西擺放整齊,都是封御琦辦公的私人物品,最上面的是張全家福。
她、張桂蘭和封御琦,還是六年前拍的。
隨意道了聲:“謝謝。”
“隨小姐不必客氣。”
秘書沒有待太久便起身走了,隨意在原地坐了會兒,門外卻意外傳來吵雜的聲音。她皺著眉走過去拉開門,便見厲承曦的保鏢正攔著什麼人,不讓他的靠近。
“隨小姐應該認識我吧?”站在保鏢身後的男人開口。
他大約五十多歲的樣子,卻並沒有穿平時看上去工整嚴肅的西裝,模樣低調而偽善。不是別人,正是豐臺市的劉市長,李太太的親哥哥,死去小李總的舅舅。
過去應酬的時候,在宴會上也見過,只是那時小李總還沒出事,而她母親、哥哥都健在,而她也不知他與李家的關係,如今,他們這也算是仇家了吧?
看這架勢,她便知道是衝自己來的。
“劉市長找我?”她問。
“是有幾句話想找隨小姐談談。”那劉市長直言。
“有話不妨直說。”隨意道,態度顯得冷硬。
劉市長看了看走廊,問:“在這兒嗎?”
隨意會意,示意保鏢放行。自己轉身回到包廂,劉市長便跟了進來,而他帶來的人留在門外。
兩人落座後,劉市長便看到放在桌上的紙盒,自然也就看到了那張照片,不由問:“隨小姐還在為令兄的事耿耿於懷?”
其實明知不過是句廢話,只是作為開場白而已。
“那麼劉市長呢?報了仇,你和你妹夫一家,是否就身心舒暢?”一開口就是火『藥』味。
人生在世,最折磨自己的便是仇恨。縱然報了仇,也換不回曾經鮮活的那條命。李民生的行動他並不知,如今也只能靠自己來善後。
劉市長並沒有急著否認,而是問:“我聽說隨小姐已經報了警,要徹查母親與令兄的命案?”
“不錯。”隨意也並不顧及,而且已經知道他出現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隨小姐就那麼肯定,一定能查的出來?”他又問。
隨意目光定定地瞧著他,然後唇角勾起一絲笑來:“若非如此,劉市長又緊張什麼?”
劉市長回視著她,明明就還是個小姑娘,可似乎比妹夫那個年紀的人還冷靜。
他垂下眸子,拿了只沒用過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輕啜了一口才道:“我緊張什麼?不過是怕隨小姐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而已。”
“難道所謂的人民公僕,都是這麼勸受害人家屬的嗎?難怪現在『政府』新聞上都是一片和諧景象。”她諷刺道。
劉市長聞言握緊了下手裡的杯子,知道打官腔亦是沒用,便又道:“據我所知,她並非你的親生母親。”
“所以呢?我就該置之不理?”她反問。
“你一個年輕女孩子,做事不要太沖動。”劉市長看似好心地勸,不過確切地說應該是威脅。
“放心,我不會用你們的手段來報仇,我會透過法律的手段將犯人繩之於法,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只靠警方是不夠的,她會找到證據。
“隨意,你不要以為你有厲承曦護著就有恃無恐!”劉市長平時也是被人捧慣了的,她這樣一字一句不識抬舉,也是有些惱了。
她看著他不說話。
說起來她雖然是個明星,卻毫無身份背影,不過報個警而已,又沒有證據。還真沒有必要勞煩一個市長親自過來警告,說到底他忌憚的不過是厲承曦。
劉市長疾言厲『色』之後,口吻又突然緩和下來:“說起來,我們知道外甥遇害的兇手,還多虧了厲少送開的資料。若說害死你母親,厲少也該算一份吧?”
隨意聞言,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唇間冷笑:“劉市長不必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他要的只是報復我哥哥。”
“既然隨小姐這樣想,我也沒辦法,畢竟如今隨小姐能依附的也只有厲承曦了。你最好能永遠都在他的庇護下,不然我妹妹、妹夫的手段,你應該也已經見識過了。”劉市長說完起身,不過最後還是留一句:“不過明知道厲少與令兄的恩怨,隨小姐在他身邊還待的下去,也令人十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