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嫣笑而不語。
“你笑什麼?”
紀清嫣勾勾手,示意陳蕭燃靠近一點。
陳蕭燃湊上前去,想聽聽她要說什麼。
“阿嚏!”
紀清嫣忍半天了,趁這個時機,對著陳蕭燃打了個噴嚏。
許久,她感覺陳蕭燃氣得人都僵硬了,將死未死的狀態。紀清嫣吸了吸鼻子,從陳蕭燃手底把被子扯過來,動作利落地給自己蓋好。
陳蕭燃去浴室洗了澡,她覺得自己花了很長時間,穿著浴袍出來,把紀清嫣的衣服從客廳地板撿起來,在垃圾桶和洗衣機之間猶豫,最終還是丟進了洗衣機。
等她收拾完一切,回到臥室,紀清嫣跟沒事兒人一樣躺在被子裡玩手機。
“不要躺著玩手機,對眼睛不好。”
紀清嫣看都不看她一眼。
“別玩兒了,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當初為什麼會來南城?”陳蕭燃躺下來,強行把人摟進懷裡。
這姿勢沒法玩手機,她被陳蕭燃嵌入懷裡,動也不能動。
紀清嫣當真想了一會兒,回答了她:“隨機選的,沒有原因。”
去哪裡都一樣,剛好是南城而已。
不過無所謂,反正也要離開了。
紀清嫣一鬆手,手機順著被子滑落,她閉上眼睛,忽然問:“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吧。”
“你問。”
“在這之前,你有過幾個床伴?”
她很好奇。
“你想問到目前為止,我睡過多少女人?”
“嗯哼。”
“一個。”
“說謊就沒意思了。你哪怕回答兩個,都算有誠意。”
紀清嫣對這個答案感到無語。
她都不肯費心思騙一騙她。
“你總不能是一個人去北歐看的極光吧。”
“你怎麼知道我去看過極光?”
陳蕭燃環固住她消瘦的臂膀,和她面對面。她的眼神一片坦蕩清明,像是要把紀清嫣溶解在水中。
“猜的。”
“猜的?”
“世界上還有你沒去過的地方嗎。你以前說過,你要走遍整個世界。”
陳蕭燃親了親她的額頭,不做回答。
她以前確實是這樣想的,她以為人去的地方越多,就越來越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她見過許多生活方式,去過太多的美術館和博物館,登了山,潛了水,進了沙漠,看了寺廟,最終還是以旅客的身份退了出來。
她站在世界中,世界對她永遠都保持疏離。
見的越多,世界竟然對她失去了吸引力。
她轉來轉去,覺得不過如此。
大部分人在旅遊之後都會回到她們出生的地方耗盡自己的一生,他們有家。陳蕭燃在世界上沒有那個可以回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