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炎熱夏日還是寒涼冬日,四個季節中最最極端的兩個,都不好過。身體方面的損傷會由味蕾上的享受彌補,冰鎮西瓜一路涼到心底,燙口的火鍋也溫暖腸胃、抵制嚴寒。
兩人打鬧過後,在美食區找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結果,到後來才發現火鍋店外牆被圍起來、臨時裝修了。
——明明前兩天來吃還是好的,怎麼能在火鍋店人流量最為旺盛的冬季選擇裝修營業呢?
隔了很久,好不容易見面一起吃飯,卻沒能吃到想吃的東西,杜若多少有些失望。明明這家火鍋店,以羅槿的口味來說最合適不過了,第一次跟同學來吃的時候,杜若便這麼覺得,所以才會找個理由把羅槿約出來。
是啊,當然不是一時興起打電話,而是早有預謀。
到最後,也算是完成了杜若的心願,雖然沒能一起吃火鍋,兩人也找到了與火鍋最相似的做替代——到街邊搭起的臨時帳篷裡點了兩碗麻辣燙。
儘管有臨時的帳篷做庇護,杜若還是感冒了,連帶著羅槿症狀也更加嚴重起來。
有時候只要盡興了,多少損傷些什麼也不會影響情緒,總之,相處愉快就是了。
嚴寒季節很快過去,轉眼又是一年。
如同一夜之間生長的起來的植物幼苗一般,等羅槿來年再看見杜若時,少年身形悄起,已經高出了他一截。想想杜若未來的模樣,過了這麼久也清晰記得他從身後忽然靠近自己的場景,那時候的身高差比現在更加誇張,杜若一直比羅槿高半個腦袋,這一‘性狀’延續到穿越而來的每一個世界。
而對於杜若來說,羅槿自出現以來都是十分特殊的存在,而這種微妙的詫異,伴隨著年齡增長與時間延續愈發的明顯起來。
只不過到現在,還都是可以自發忽視的程度。
不是離不開,只是會可惜。
延續著這種狀態,在繁忙功課之餘也斷續的聯絡著,直到高二那年的某個假期,杜若在與羅槿初遇的公園裡遇見了自己一點都不像遇見的人。
——小白臉?
挑眉看過去,確認之後立刻調轉了方向,籃球拿回手裡,也不再發出任何響聲,轉身就向回走。
“喂!這不是內誰麼……”冷不防被叫住,想要裝作沒聽見、身體卻先意識一步回了頭。
懊惱的面目猙獰一瞬,又恢復如常,杜若用最平靜的面容轉過身,果然就看見邵延大步靠近。
“呃……杜…恩,你、你帶手機一類東西了麼,我今天有約來著,手機忘帶了……找不到地方了。”注視著一身運動裝的杜若尷尬的順了順頭髮,一直叫人家熊孩子,即使羅槿提醒反駁多次也怎麼都無法記起他的名字。
這種狀況又偶遇,還要借東西,讓邵延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是羅槿的學生,畢竟他和杜若沒見過幾次,畢竟……是有些不愉快的淵源。
實在是一時疏忽,外出兼職卻將手機落在了宿舍。明明今天還有重要的人要見,明明準備了那麼久,怎麼甘心功虧一簣?
“哦……我帶了,可是,和我有什麼關係?”耐心的等邵延說完,杜若慢吞吞回應道。
“你!”
語塞的不知如何回應才是,也可以花些錢打個公用電話,可是他沒記住任何一個室友的號碼。
這次與人見面其實就是‘約會’,而且對於邵延來說相當重要。回去一趟再回來一定要來不及,只有找室友送手機的方法了——畢竟‘約會’時間相對還早,這種事情也實在不方便一直用其他人號碼。沒人能陪他在這邊乾等到差不多的時間不說,約會物件的手機號碼也只在自己手機上存著。
緊了緊五指,邵延認命道:“借我手機用一下吧。”
用最最真摯的目光向杜若看去,後者似乎後退了一步,依舊木著一張臉,像是沒聽見,甚至還有轉身離開的趨勢。
“喂,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一把抓住杜若,被他鄙視的斜睨一眼。少年個頭躥的很快,半年不見已經與邵延一般高,看架勢還能再拔一截。
似乎之前自己曾調侃過杜若的‘一米二’身高,總覺得他這是在惡意報復,卻又無可奈何:“我真的挺著急的,沒遇見你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你應該有羅槿的號碼吧?我……可以借你的手機給他打個電話麼?”
“羅老師?”
“是……”
見杜若故意挑了挑眉,一張俊臉本沒什麼表情,深潭般的墨色眼瞳卻在聽見‘羅槿’二字後明顯的亮了亮,這讓邵延感覺十分怪異,想習慣性的玩笑幾句又實在不敢。話就在嘴邊,又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少年‘故作矜持’的將手機在手裡把玩醞釀了一會兒,在邵延火快要燒到眉毛時才將手機交了出去。
“呃……羅槿的備註是……什麼?”找了幾個可能的關鍵字母后都沒發現可能是自己發小的聯絡人,邵延迫不得已的蹙眉開口詢問道。
“你們不是發小麼,不是認識很久了麼,他的手機號碼還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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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杜若似笑非笑的看著邵延,讓後者怎麼都下不來臺,還莫名有一種被打臉的怪異感覺,總覺得杜若是在有意無意的炫耀著什麼。
——果然還是個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