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得其法,但是蘭齡覺得還是很有效的,因為厲驚春平靜了下來,而且自己說完,厲驚春回房間的時候,腳步比來時輕快了不少。
白雲皚皚,春和景明,蘭齡從馬車上跳下,給了馬夫車前,馬夫樂呵呵地接了:“兩位小公子,一路平安啊!”
說是馬車,其實是幾匹馬拉著的一個大長板車,一次能載許多人。
車上的小孩好奇地盯著蘭齡和厲驚春,被他娘打了一巴掌屁股,小孩兒捱了打也要繼續看,厲驚春發現他在盯著自己,覺得好玩,便問:“小孩兒,你想不想知道我們要幹嘛去?”
小孩兒如獲至寶,忙不矢點頭:“想知道,想知道,哥哥告訴我!”
小孩兒不敢纏著蘭齡問,乍一看蘭齡和厲驚春二人,還是厲驚春看起來比較好交流些,蘭齡雖然素性溫和,但總是默默的,叫陌生人不好意思打擾他。
厲驚春很滿意他的提問:“你知道前面那個鎮叫什麼鎮嗎?”
小孩兒興奮地答道:“我知道!是梁家鎮,我們也正要去那裡!”
蘭齡誇道:“好聰明,你知道很多事情呢。”
小孩兒小臉噌一下子紅了,磕磕巴巴地不敢看蘭齡,羞澀中還帶著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似乎在期待厲驚春再問一個問題,自己好再顯示一下本領。
厲驚春話鋒一轉:“哦,那你知不知道,梁家鎮出了一個茹毛飲血嗜殺成性的挖骨食人魔頭?”
小孩的小臉唰一下布滿了恐懼,對於一個三四歲的小孩來說茹毛飲血似乎難以理解,但是“挖骨”“食人”卻極具感官沖擊,並且在這個話本還停留在才子佳人的時代,實在有點驚悚了。
連他孃的臉上也沒了笑影,她們原本就是回梁家鎮奔喪的,這小孩兒的祖父死了,但是他舅舅扭扭捏捏不願意說是什麼緣故,只叫他娘別回來了。
但是他祖父最疼他娘,他娘心裡著急,哪裡能不回去看看呢?
厲驚春這一說,便讓小孩兒他娘聯想到了自己父親的死,民間忌諱妖魔鬼怪,總覺得說了就會被纏上,難道小孩兒祖父的死,就是這魔頭作祟!?
越是想,小孩他娘就一身白毛汗。小孩兒哇一聲哭了,哆嗦著鑽進他娘懷裡,大喊大叫著要回家不去外祖父家了。
蘭齡:?
蘭齡忙讓厲驚春一邊涼快去,問那驚魂未定的女子:“這位娘子,如果你們要進梁家鎮,還是等幾日再進更好。現在鎮子裡的魔頭沒有捉到,有點危險,若盤纏足夠,還是現在鎮外的客棧住幾天,我們除了這魔頭再進鎮更安全些。”
小孩兒他娘打量了他們一路,也知道他們是仙門修士,忙不矢點頭。她原本要一路坐到城裡,現在立刻抱了哇哇大哭的小孩兒下了車,道謝後往遠離梁家鎮的驛站去了。
蘭齡道:“別嚇凡人。”
厲驚春漫不經心地回答:“哦。”
二人出發之時,祝寒枝已經醒了過來,燕迴天又給他診了一次脈,恢複得還不錯,只是餘毒未清,不過剩下那點毒,祝寒枝自己也能調理幹淨,燕迴天便帶著燕鳴鏑和其餘弟子先回了杏林。
早上走的時候他們還和燕迴天一行人打了個照面,燕迴天雖然依舊維持著神采,但眉目間也有點倦怠之色。聽說杏林弟子自告奮勇幫她照顧燕鳴鏑,但是她沒用,自己守了燕鳴鏑一夜。
車馬奔走,在道上揚起塵土,厲驚春嘖了一聲:“怎麼還不到?”
他們原本打算直接進梁家鎮,但是羅永珍鎮傳訊息說讓他們在梁家鎮外等訊息,所以厲驚春和蘭齡才在鎮子外下了馬車。
剛剛說完,天邊傳來一陣鳥啼,厲驚春隨手接過那鳥,從鳥的爪子上取出紙條,看了一眼,忽然扔在了地上。
厲驚春好像看見了什麼腦子有問題的話,不爽道:“桃盡歸那老東西一貫會晾人,羅永珍鎮的修士和蟲谷的兩個年輕子弟早已先結伴進鎮了,有屁不早放,還讓我們在這裡等。”
蘭齡想了想:“聽說羅永珍鎮是現今仙門裡最光耀的門派,不僅十分富裕,而且諸多弟子都擠破了頭想進去,想必是有些架子的。只是蟲谷的修士竟然也在,我以為他們雖已不避世而居,但也鮮少與別派相交。”
厲驚春有了點興致,解釋道:“蟲谷一貫是家學傳承,不收弟子,卻與羅永珍鎮關系匪淺。據說兩派某代的掌門是八拜之交,此後一直聯絡密切。到了這一代,羅永珍鎮和蟲谷的嫡系子弟也常常結伴而行,關系不錯。梁家鎮裡就兩個人,一個是羅永珍鎮掌門的親傳弟子桃靜崖,另一個是蟲谷這一代的獨子苗鳳靈。”
蘭齡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蘭齡目光掃過梁家鎮內,忽然感知到兩縷沾著血腥的靈力,自從使用天悲草後,蘭齡對其他靈氣的感知敏銳了很多。這兩縷靈力微弱,像是在戰鬥中被擊散外洩的,若非蘭齡敏銳,根本無法感知到。
靈力沾著血氣,說明已經有人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