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點兒瞎,又不是傻,還能站著讓你打?”
“你個癟犢子!”
“……”
片刻後。
老太太氣喘吁吁,撐著燒火棍,瞪著圍著磨盤跟她繞圈圈的大兒子,她是真繞不動了。
“三個了!”
老太太伸出三根手指,一臉咬牙切齒,“回來半天功夫,媒婆已經帶你相看三個女人了,你就沒有一個相中的?”
“沒有。”
顧觀海站在磨盤對面,衝著自家老孃呲著牙笑,“我雖然沒有相中的女人,可是我治好了娘你的病啊!你看你現在多生龍活虎,都能滿村子追著我打了!”
他剛到家的時候,他娘可不這樣。
那時候他娘躺在床上,臉上糊了得有二斤白麵,看起來老嚇人了,可是現在……
他正被他“快死”的老孃追著打!
呔!
顧老太:……
緩過勁兒了,舉起燒火棍接著追。
“我打死你個癟犢子!四十多歲還瞎了吧唧的,你還有臉挑媳婦兒?你當你是二十啷噹歲的健全小夥兒呢?”
“我再瞎了吧唧的,你也不能給我找先天痴呆,後天瘸腿的啊!”
“痴呆咋了?瘸腿咋了?痴呆人家不嫌你瞎,瘸腿人家不追著你打!”
“……”
顧老太到底是沒追上顧觀海。
可是,顧觀海也沒落著好。
因為他被自家親孃給關在門外了。
被千里召喚回家,才到家卻又無家可歸的顧觀海,抬頭憂傷望天。
而就是這個動作,讓他想起了前幾天遇到的那個大胸女人。
他原本不想娶妻,可是如果……
他是說如果哈。
如果他娘給他找個那樣的,他沒準兒就答應了……
家有燒火棍不離手的老孃,顧觀海也不敢硬回去,他去相熟的老村長家將就了一宿,第二天,他就起了個大早去尋摸住的地兒了。
與此同時。
坐了一天一夜火車的虞茗香一家,也抵達了白山腳下的鎮上。
十八年前女兒出生那年,虞茗香曾來這裡出過任務,可是那段記憶對於如今的她來說,已經時隔兩世,遙遠的很多事情她都記不大清了。
不過,她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下鄉和下放的區別,因為作為下鄉知青的他們到了鎮上後不用被搜身,也不用插牌遊街,而是完成登記後就被河道村的人接走了。
“你是……虞醫生嗎?十八年前來我們村做過衛生宣教的虞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