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嫌。”洛青蓮怎麼會嫌他管得多,恨不得他能管更多,就小聲說:“九哥哥,你再這麼說下去,我就捨不得讓你走了。”
容九霄:“……”
走還是要走的,主要是為了以後著想,一時間斷舍離什麼的也是值得的。
容九霄離開後,洛青蓮果然沒有再去天橋底下擺攤子,而是收拾了幾件衣服又回了容家老宅,每天好吃好喝地養著自己。
………………
清晨的時候,京城降了小雨,大冬天的雨水涼颼颼的,凍得人寧可在被窩裡面賴著也不想起來吃早飯。
簸籮巷一家古玩鋪子的門卻是吱呀一聲開了。
自從回來之後,南煙就沒再穿上他那件挺有年代感的唐裝了,就連頭發都綁了起來,換上一身白色的羽絨服,下面穿著牛仔褲,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八王爺被外面席捲進來的冷風吹得一個靈激,抖著一身黑羽嘎嘎叫道:“凍死老子啦,凍死老子啦!”
南煙哈了口氣,踏出店鋪準備去隔壁巷子口買點兒油條豆沫胡辣湯,邁出一步還沒下臺階就頓住了腳步。
長街上,殿門口,段雲鶴手裡撐著把傘,穿著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面色沉靜地望著他。
早晨古玩一條街沒什麼客人,就連店家都還沒開門,空中是煙灰色的,襯著這濛濛細雨,顯得有幾分悽涼。
“你……”南煙開了口,才發覺嗓子有些發啞。
他本來對氣溫沒什麼太大感覺,但看到段雲鶴那發紅的手指,突然覺得這天冷到他心裡。
南煙定了定神,道:“你怎麼一大早的在我店門口站著,難不成我賣了假貨給你,你就要來我店前,靜站示威?”
段雲鶴顯然和以前不一樣了,先前他還是個有些毛躁的年輕小子,現如今,恍若隔世,整個人都有種沉鬱之氣了。
“南煙。”段雲鶴抬眸望著他,興許是在冷空氣裡面站的時間久了,聲音有些粘稠沙啞,“我這兩日,回了趟家。”
南煙沒說話。
段雲鶴說的有些緩慢,但每個字都像是細細斟酌過的。
“我與我父母,說起了你。”
他告訴段父段母,他相中了一個人,和他一樣都是男人,不管他們是不是同意這門婚事,他這輩子也就只要這麼一個人了。
南煙瞪大眼睛,道:“你——你說我作甚?”
這咋就突然牽扯到父母了?
他倆現在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我父母的房子,在半山腰上,段家人多口雜,你喜歡清靜,必然不喜歡住在那裡。”段雲鶴眸中是濃稠的化不開的感情,他說:“我這些年,沒積攢下什麼錢,上輩子我殺戮太多,又負了人心,自知罪孽深重,所以這輩子本該早夭,卻又有幸入了玄門,保得一命。”
南煙胭脂色的雙唇突然顫抖起來,且垂在腿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緊了。
南煙強撐著,說:“你突然,說這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