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雪想象力本來就比較豐富,幾句話的工夫裡,腦迴路已經直奔著“九龍奪嫡”的清宮大戲直接去了。
——別說,白虎宗足足封了這麼多的宗子,還真跟清宮劇裡按群算的阿哥們有點相似之處。
“人間帝王?”董雙玉輕聲唸了一遍,若有所思地微笑起來,“看來不論上位者的種族和修為如何,這方面的慾望和手段總是在重複舊故事。”
他自語了這一句後,就不再開口說話,轉把目光投向了白玉的比鬥臺上。
封雪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隨即就不忍直視地轉過了頭。
臺上的形式是單方面的吊打,洛九江甚至連刀都沒拔。
陳不奪果然一作就把死直接作到了底,不但先指示弟子來找封雪的麻煩、大放厥詞把洛九江稱作鄉下來的,在比鬥之前甚至連執劍禮都沒行,反而先嘲笑了一聲“土包子”。
洛九江一般不和別人計較,但這人既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動找死,洛九江當然就只好成全他。
兩人擦肩而過的那個瞬間,陳不奪左右手各持一把長劍,劍氣如封,卻被赤手空拳的洛九江輕輕鬆鬆從他攻勢的縫隙中鑽了出去。
只在一瞬間,洛九江就現身在了他的背後,抓住了此人的後領子。
他食指朝上輕松一挑,陳不奪的腰帶就應聲而落。下一刻洛九江手腕一抖,陳不奪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後仰一下,整件外袍就變戲法般地出現在了洛九江手裡。
封雪看得目瞪口呆,搞不清楚洛九江怎麼打個架還要脫人衣服的。
但她下一刻就明白過來:只見洛九江拎起陳不奪外袍一角,劈頭蓋臉地把陳不奪上半身整個矇住,然後手握這件袍子的雙袖一擰,把陳不奪連衣服帶人整個貫倒於地。
“土包子第一式,”洛九江從容笑道,“撒網撈魚。”
陳不奪被自己的外袍罩住,劇烈掙紮兩下,卻都被洛九江鎮壓下來。
“你急什麼。”洛九江慢悠悠地笑著,手上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利落地將陳不奪甩了個滿圓“土包子第二式,撐杆搖櫓。”
陳不奪在衣服裡悶聲咳嗽了兩下,憤怒道:“放我下來!”
洛九江很好說話,當即就點頭道:“行吧。”然後便雙臂一揚,把陳不奪遠遠拋開,“土包子第三式,掛餌垂釣。”
封雪:“……”慘就一個字,太慘了,慘得她都捂眼睛不忍心再看了。
“還打嗎?”洛九江笑道,“我這鄉下來的土包子,還願為兄臺再創造個一招半式。”
“不打了不打了!我認輸!”陳不奪急急道。
那做裁決的弟子毫無疑義地判了洛九江的勝利,陳不奪這才氣喘籲籲地從自己的外袍裡掙紮出來,擺脫了繼續被洛九江新創造的“土包子打法”繼續蹂躪的命運。
他如今只穿著中衣,頭發都亂成了一頭雞窩,儀態盡失,簡直丟盡了臉。他咬牙切齒地指著洛九江恨聲道:“好,你好!我倒要看看接下來的車輪戰你還有什麼人可派!”
“哦?”一個聲音不高不低地在不遠處響起,帶著分寸拿捏得當的客氣,“請問這個車輪戰派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封雪猛然回頭,只見寒千嶺和另一個高大的白衣人並立成一條直線,那白衣人衣飾繁複華麗,頭戴玉冠,顯然正是白虎主無疑。
寒千嶺衣襟上還灑著幾點鮮紅猶濕的血滴,而在他身後,遊蘇和陰半死儼然都在。
當著白虎主的面,寒千嶺又和白虎宗的幾位宗子請教了一句:“不知誰能為我講解一下這個車輪戰的事?我實在是對此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