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是我欠師兄的,我認了。”沉靜女子咬牙道:“你答應我,不要為這事打擾紅妹。”
邱常雲笑道:“師妹自己都說了,一事不煩二主。”
“不過我們峰主見過洛公子一面,似乎對他印象還不錯,此事成功與否我不能保證……”
“師妹或許做不到,但紅師妹想來是能夠的。”邱常雲笑容不盡,只是眉眼中滿是陰霾:“師妹也別試圖告密,我是個男子,扛摔打,你和紅師妹卻猶如嬌花,當不起擦碰一點……我若有個三長兩短,或許不能近你們的身,但有生之年往紅師妹耳裡傳個信卻也不難啊。”
這個有生之年可不是他的有生之年,而是紅藥的有生之年。
普天之下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我知道了。”沉靜女子重複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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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主,弟子有事要稟。”藥堂之中,沉靜女子緩緩步入,跪在陰半死身前。
陰半死皺眉道:“覃昕?”他嗅到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那位七日前上了藥峰的洛九江洛公子,”覃昕的身體微發著抖,像是被氣到無法自控,又像是被難堪回憶所糾纏,“他、他意圖對弟子不軌……”
“……”陰半死沉默一會兒,淡淡問道:“此事屬實?”
覃昕抽泣道:“弟子實無顏面再茍活於世……”
“沒有誤解?”破天荒地,藥峰峰主多說了幾個字:“他不像。”
那天見過的黑衣少年,神色清正,態度從容,行事鎮定,實在不像會調戲女弟子的人。
他親眼所見對方手心裡綻開了半朵掌中花。
“峰主……師兄!”覃昕惶急之下把心一橫,閉著眼大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師兄!你想他連神鳥都不放過,照樣招惹,那鳥可還是公的!”
陰半死:“……”
他想起了自那天起就停在雲深峰頂,再不動彈一下,連每天早晨應該去校場做靶子的義務都省卻的神鳥。
他最初還以為是因為峰頂沒了花樹,神鳥有靈不願使學子無功而返,但三日後籌峰新批的資金下來,峰頂重新移植了問霜花樹,神鷺卻仍在原地一動不動!
陰半死百思不得其解,後來還是有家中養鳥出身的弟子大膽進言“我看神鷺像是在等什麼?”
……等什麼?還能是等什麼?除了號稱“神鳥帶我飛過來就走了忘了把我載回去”的洛九江,這種半個月就要來一次的山頭有什麼值得白鷺戀戀不忘的地方?
這固然能證明洛九江那天沒有說謊,他確實是被神鷺帶著飛過來的,但有這一坨連著七天不挪窩,專心致志等人回來好再馱著飛走的白鳥,也同樣鮮明有力地證明瞭丫是怎樣一個禍害!
陰半死緩緩抬眼,腦中又浮現出了那少年熟稔至極,把半開嬌花別在自己襟上的動作。
……他摘花的手勢也是那麼利落。
陰半死深以為然道:“你極有道理。”
“啊?”看峰主久久不語,以為這事泡湯的覃昕抬起頭來,一臉懵逼。
“給那登徒子下戰帖!”
他非要教訓一下這個連公鳥都不放過的二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