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十分不雅地撲在宋初衡身上,一手抓著黑色高跟鞋的鞋尾,用鞋底板狠狠拍他,又是踢又是揍,迅猛彪悍極了,一頓操作猛如虎,把在場所有人都看傻了,一時間竟沒人上去阻止。
沈透差點被波及,連忙又退開些許,看著宋初衡被打一下,心裡跟著一顫,脖子也跟著一縮,他猶豫地伸出手想阻止,卻被沈柔察覺到了,狠狠一瞪:“等我打完你再打!看我不揍死他!”
沈透:“......”
沈柔是個oega,宋初衡不敢跟她互毆,又怕把人弄傷了沈透要怪罪下來,簡直憋屈得像一座火山,滿腔焰火卻不知何時能噴出,只能認命捱打,狼狽地護著腦袋,唯恐這位小姨子一鞋跟把他的腦袋給戳出個窟窿來。
到時血流滿地,不好收場。
“好了,”還是鄭明煊看不下去,上前把撲在宋初衡身上的沈柔給拉下來,再打就要去醫院了,“柔柔,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沈柔眼睛赤紅,把兩只高跟鞋都砸在宋初衡身上,又狠狠踹了他的腿一腳,指著鄭明煊和鄭嚴琛,又指著宋初衡,還不解氣,“你,你,都給我過來揍他!”
“柔柔,”鄭明煊把沈柔摟進懷裡,不讓她繼續揍人了,說,“有話好好說,手該打疼了。”
“對,嫂子,”鄭嚴琛也勸說,“先別動氣,打人犯法。”
沈柔氣不過,掙紮了兩下,明眸瞪著宋初衡。
一頓胖揍終於結束,宋初衡眉川擰得像個麻花,從沙發上坐起來,擰眉理了理被打亂的頭發,還有皺了的衣服。額頭隱隱作痛,殘留著被高跟鞋底打過的痕跡,再兇殘點,他就要被打成腦震蕩了,耳朵和下頜骨火辣辣地疼,沈柔戰鬥力太強,居然用指甲抓破了他的皮。
渾身光榮負傷,傷口上的神經突突的跳動,宋初衡視線掃過眾人,一張掛彩的俊臉漆黑如碳,額角和手背的青筋暴起,他足足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了爆發的沖動,壓抑住湧上心頭的火氣。
算了,打就打吧,就當是被沈透打的,興許打嚴重了還能叫沈透心疼呢。
宋初衡扭頭看向沈透,見沈透坐得遠遠的,表情不似擔憂,帶著一種無辜的純真,像在欣賞著他的狼狽,於是宋初衡氣笑了,沈透一點也不關心他,甚至沒有上前阻止,就那麼看著他被沈柔打,沈透一點也不愛他!
沈透目睹了妹妹的暴行,看宋初衡眉角抽搐,眼神憋屈,實在可憐,像一隻被揍得鼻青臉腫卻不能咬回去的,只能齜牙咧嘴的低吠的狗狗,他無聲嘆了口氣,朝宋初衡招了招手。
宋初衡發狠的眼神一愣,以為沈透終於心疼了,要安慰自己,便湊過去,聲音含著無處發洩的委屈,低啞問:“透透,我破相了嗎?”
破相?
當著眾人的面,沈透的回應是,又給了他一巴掌。
力道還是重的,宋初衡不可置信,臉色愈加不爽和黑沉:“沈透,我臉就那麼好打是不是?”
沈透靜靜盯著他,半晌後,忽然笑了出來。
那笑容好看極了,宋初衡在生氣與消氣之間反複橫跳,兇神惡煞般,惡聲說:“好玩嗎?要不你再來兩下?”
沈透笑得更甚,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形,唇邊含著笑意,用手指摸了摸他臉上的紅印子。
微涼而柔軟的指尖彷彿具有奇效,緩解了火辣辣的痛感,宋初衡的氣焰被生生撲滅,抓住沈透的手腕,嗓音發澀,拿他沒辦法一般說:“看我狼狽你就開心了。”
旁若無人,一來一回,舉止親暱!
“宋初衡你幹什麼!離我哥遠點!”沈柔在一旁緊緊皺起眉頭,對宋初衡警告道,推開鄭明煊,朝兩人赤腳走去,用力推開宋初衡,從他手中奪過沈透的手腕,“哥,你有沒有事?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家,你理他幹什麼,我馬上去報警告他非法拘禁!”
“鬧夠了沒有?”宋初衡劍眉冷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身高優越,登時變得居高臨下,他看著沈柔,企圖心平和氣地說,“我沒有對你哥怎麼樣,沒有關他,也沒有傷害他,他在我這裡很安全,不會發生任何意外,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我也接受你的責罵,現在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能不能稍微冷靜一點,坐下來好好說話?”
“你也配和我說話?”沈柔懷恨在心,松開沈透的手,回身與宋初衡面對面,柳眉冷豎,“我看見你就覺得惡心,宋初衡,你還嫌害我哥害得不夠多是不是,你把他弄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你這個殺千刀的王八蛋,別以為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你再敢招惹我哥,我一定把你送進地獄去見閻王!”
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是口不擇言,沈透不知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有種被維護的暖心,又有種淡淡的憂愁,他想讓兩人別再吵了,但不能發出聲音,於是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兩隻手分別抓住了宋初衡與沈柔的手臂,想將他們扯開一點。
宋初衡見狀,顧及他腳傷,立即反手摟住他的腰,讓他靠著自己。
沈柔當即要將沈透給搶回來,扯住沈透的手臂往自己這邊拉。
宋初衡緊緊攬著沈透,沒讓她把人拉走,他沒有立場與沈柔對罵,更沒有立場反駁她,只能對沈柔做出一些保證:“從前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因為我的過錯,害你哥受了苦,我知道你們不會輕易原諒我,但我可以發誓,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彌補他,對他好,愛他,我把他帶回家,只是因為他的腳受傷了,他需要人照顧,僅此而已,當然,我是有一點私心的,”說著,宋初衡低頭注視沈透,眉目肅然,緩緩道,“我想和他在一起,想和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