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剎那間,盧越的眼神都變了,她捷眉對宋初衡說:“無可奉告,宋先生,如果你說的情況屬實,那請盡早安排沈透和我見面吧。”
她抱有警惕心,擔心沈透又遭到了這個apha的迫害,所以等宋初衡走後,她翻找出沈透的手機號碼,打了過去。但沈透關機了,怎麼打也打不通,到了晚上,她又找出沈柔的號碼來,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系,沈柔現在又是大忙人,不知道會不會接。
萬幸的是,沈柔接通了,還詫異她怎麼會突然聯絡上自己。盧越:“我有些事情想問問沈透,但是他手機關機了,你能聯絡到他,讓他給我回個電話嗎?”
沈透一般除了坐飛機,都是不關機的,,從下午四點到晚上七八點,一直聯系不上沈透人。她正度蜜月,這幾天也沒顧及得上和沈透聊天,這下猛地有種不詳的預感,於是趕緊打電話給鄭嚴琛,哪想鄭嚴琛也不知道沈透去哪了,說發微信都沒回,可能是這幾天有點忙。
忙什麼忙!
再忙能幾天不回訊息?!
沈柔立即讓鄭嚴琛去沈透家裡看看,恐怕沈透生了什麼事。
鄭嚴琛去了,然後凝重的給她回電話:“他不在家,門衛說這幾天都沒看見他去上班。”
沈柔真是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顫抖著說:“找人,給我找人,他不住教職工宿舍,也沒有跟我說要出遠門,這麼晚不在家,手機又關機,他能去哪?你幫我去學校問問,或者問問陸老師,他這幾天有沒有去過學校。”
鄭嚴琛趕緊去聯系陸庭頌。
陸庭頌說:“他前幾天跟我請假,說有點事情要處理,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上課,是出什麼事了?”
鄭嚴琛也差點兩眼一黑,好好一個大活人,像人間蒸發一樣,什麼事情要處理六天連一個訊息都不能回?
於是沈柔坐不住了,趕緊訂機票要回國。
盧越這邊知道了,讓她先不要著急,然後告訴她,今天有一個叫宋初衡的人來找她,自稱是沈透孩子的apha父親,讓她明天去給沈透看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她明天見到了沈透,一定第一時間通知她。
沈柔一聽宋初衡這三個字,更是火冒三丈,簡直要氣笑了,憤怒的同時,還有止不住的擔憂,連夜收拾行李,要親自回去找人。鄭明煊安撫她,已經派人去找了,有訊息會立刻通知他,最近一班飛機是第二天早上的,再急也不能讓航班改到淩晨起飛,況且,人在不在宋初衡那,還不一定是不是。
怎麼不一定,一定就是!沈柔急得一夜沒閉眼,滿腦子都是她哥當年被宋初衡拐走後回來時那悽慘的模樣,真是恨不得把宋初衡這個人千刀萬剮。
文山君庭,家庭會客室裡,盧越抿了一口水,然後輕輕放下杯子,溫聲問沈透:“你現在不能說話嗎?”
沈透點頭,然後扭頭看了宋初衡一眼。
宋初衡倒是自覺,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他。
沈透在上面打字,轉換成語音:麻煩你了,我用這個和你說話,可以嗎?
盧越察覺到,沈透並不像是被挾持的樣子,稍微放寬了心,溫和地笑:“當然可以,你的情況,宋先生大致和我說了一下,這種例子我接觸過,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配合做發聲訓練,最後都會痊癒,你也不要緊張,正常和我聊天就行。”
沈透:嗯。
宋初衡摸了摸他的脖頸,不錯,乖乖治病,很聽話。
“這些年過得還好嗎?我記得你後來重新去讀書了,現在還在上學嗎?”
沈透:嗯,已經畢業了,現在在大學裡當助教。
“那挺好的,我啊還是老樣子,不過已經從一院離職了,去了別的醫院。”盧越說:“很久沒聯絡了,昨天宋先生找上我,我還不信,就想給你打電話,但是你好像沒接。”
她不說,沈透都忘了自己手機丟了的事情,又猛地想起來,自己好像也沒有跟陸庭頌請假,真是一頭亂:抱歉,我的手機丟了,還沒有找回來。
“原來是這樣,希望你的手機能找得回來,如果你家裡人打不通你的電話,可能會擔心你。”
沈透點頭,想著待會兒就叫宋初衡載他去買個新的手機,手機丟的時候,他給地鐵工作人員留的是沈柔的號碼,也不知道有沒有工作人員找沒找到。
“好,開始之前,”盧越從包裡拿出一份焦慮程度量表,還有一隻筆,放到桌面遞給沈透,“我們要先填一下這個。”
沈透看著那份量表,略微猶豫。這樣的流程,他十分熟悉,只要填了這份量表,盧越就能判斷出他是否患有焦慮或驚恐症,進而對他進行盤根問底的治療,揭開他的恐懼,消除他的焦慮,讓他能夠再次發聲。
沈透發起了呆,看著那份量表踟躇了兩分鐘之久。宋初衡在這沉默裡,沒有出聲催他,只是默默的用拇指摩挲他的後頸面板,企圖用撫摸令他安心。盧越也耐心等待,自然的從包裡摸出手機,給沈柔去了一條簡訊。最後,沈透微微彎腰,拿起了筆,認真填寫。
在他填寫量表的間隙,盧越看了看屋裡的光線,對宋初衡說:“宋先生能幫我們把窗簾拉上嗎?”
宋初衡起身,去拉上窗簾,會客室裡,光線便弱了下來。盧越又對宋初衡說:“能把沈透去醫院檢查的病歷本拿來給我看一下嗎?”
宋初衡已經準備好了,拿來給她。盧越接過,看過後,略微冷硬地對宋初衡說:“謝謝,這位apha先生,現在你可以出去了,給我們一點獨處的時間,這期間也請你不要進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