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那他一定讓成蘊涵不得好死。
“總……”樓駱剛想叫住人,卻腿一軟扶住了門框,被頂級apha的資訊素威懾得差點跪了下來,悲催道,“裁你沒事吧……”
宋初衡在沈透手錶上裝了定位器。
此行為侵犯了個人隱私,但對宋初衡來說卻十分粗暴有效,此方法被他實用於自己與宋航身上,效果俱佳,只要沒有飛出外太空,就是跑到深山老林裡也能給你找出來,所以他很輕易地就找到了沈透的行蹤去向。
gps上顯示沈透不在雲城,而是回到了江曇。
宋初衡眼皮無端一跳,立即訂了最近一班機票,在無邊雲霞中飛往了江曇。
已是立夏,江曇的天氣早已轉熱,傍晚七點鐘,太陽如同紅色火球懸掛在西邊還不肯落下,光照依舊刺眼幹燥,偶有微風吹過,卻驅不散倘若鍋爐房一般悶熱的氣流。
因為老居民樓要拆遷做新的樓盤,所以沈透這次回來,是替沈何來辦理相關事宜,簽署補償合同,以及看看老房子裡還有什麼物件需要處理帶走。
十年沒踏足過的故土早已改頭換面煥然一新,徹底變成了一座由鋼筋水泥建成的喧囂森林,連小區對面的菜市場都變成了大型商超,剝去了老舊的廠棚氣息。畢竟是從小生活了十幾年的城市,說不留戀是假的,但這留戀中,還是帶上了些蒼白貧瘠,像是夢境營營破碎,再也燃不起沉睡的沖動。
處理完所有事情,沈透便拉著行李箱走出小區大門,房子落了十年灰,已經不能住人,他得找個酒店住一晚,明早再飛回雲城。路過垃圾桶時,他順手把一個落灰泛白的紙箱扔進了垃圾桶裡,紙蓋因碰撞微揭開一個口子,露出裡面經年仍儲存得漂亮的白色海螺。
那是十年前的某個秋天被宋初衡從海裡撈出來的海螺,在冬天送到了他的手裡。
當時出車禍住院,宋初衡送了些可愛的小玩意兒逗沈透開心,海螺放在耳邊能聽到大海的聲音,甚至能吹出鯨聲,但在病房裡多少會有點擾民,於是宋初衡便帶沈透下樓散步,在醫院樓下的花園裡,宋初衡將海螺吹給他聽,嗚聲幽長,纏綿動聽。
宋初衡多才多藝,一把嗓子也被上天眷顧,吹完螺號就問沈透喜不喜歡,沈透不能說話,又心知他話裡總帶著套路,便只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裡寫下謝謝兩個字。宋初衡單膝蹲在他面前,反手就捉住了他白皙的手,低頭想親吻他的手背。
沈透一驚,把手收了回來,耳根發紅。
宋初衡唇邊勾起一抹笑,就把海螺塞進沈透手裡,起身坐到他旁邊,後背靠著長椅椅背。側臉看見沈透溫軟耳尖那抹紅,又伸手把他摟進懷中,不容拒絕的叫他靠在自己的肩頭,在冬日的暖陽下低低的唱歌給他聽。
他用溫柔的,緩慢低沉的嗓音誘哄沈透午睡。
陽光正好,微風溫和,那是一首冬天的秘密。
時間過去許久,沈透已經不記得旋律了,只隱約記得宋初衡的聲音很好聽。
那聲音被封塵在冬日裡。
直到如今也被埋葬的很好。
也不需要再被挖出來。
“滴滴滴——”
汽車急促的喇叭聲將沈透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把目光從垃圾桶裡收回,手裡握緊了行李箱的扶杆,未再有一絲留戀地轉身離開。
不曾想轉身之際,他赫然看見了小區門外,宋初衡正撥開人流與來往車輛朝他狂奔而來,像穿越了時光,西邊的太陽落下,只餘下絢麗的晚霞,溫和而美麗,人也那麼熟悉。
下一秒,他被宋初衡沖過來緊緊地擁入懷中,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