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結果就是頭疼。
發昏的腦袋裡灌了一團漿糊,血管堵塞無法正常流通,産生了一種無比脹痛的感覺,沈透揉著腦袋從床上醒來,剛要坐起身,就看見了沈何正坐在床邊的輪椅上。
上半身趴在床側,閉著眼睛睡著,像是在床邊守了一夜。
沈透努力回想喝醉之前的事,又環視了酒店房間一圈,很陌生,他沒有印象,下一瞬,眼前浮現出了宋初衡的臉。
沈透臉色一白,醉酒的記憶完全回籠,就連自己狼狽而委屈的哭聲也如此的清晰,如此的丟臉,到最後他哭累了,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他怎麼在這裡的?宋初衡呢?
沈透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叫醒沈何:“爸?”
沈何動了動,睜開眼醒來,坐直了身體:“嗯?酒醒了?”
沈透嗯了一聲,觀察沈何的表情,聲音略微沙啞:“爸,這是酒店房間吧,我昨天喝醉了,你送我上來的?”
沈何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動了動睡得僵硬地脖子和肩膀:“沒有,酒席結束我就和你二叔出來找你,服務生說有個人開了房把你送上來的。”
沈透眉毛微動:“誰?”
“我哪曉得,上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沒跟他碰上面。醒了就起來吧,趕緊下去退房回家,他們都回去了,我看你醉得沉,就沒叫你,”沈何看了他嘴唇兩眼,“你沒什麼不舒服吧?”
“沒有。”沈透搖頭。
“沒有就好,下次不能喝那麼醉了,去上個廁所連路都不知道回來,誰知道送你上來的是好人還是壞人?你一個oega,多一點警惕和防備總是好的,別傻傻的讓人佔便宜。”沈何囑咐說。
沈透一心只注意昨夜沈何有沒有與宋初衡碰上面了,聽沈何這樣說,這才會意到父親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也鬆了一口氣,下床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後推著沈何下樓離開酒店。
回到家,把渾身的酒氣洗去,沈透的感冒不出所料的加重了,灌了一杯熱乎乎的感冒藥後,開啟不知何時被關掉的手機,一骨碌未接電話和資訊蜂擁而至,全是問他去哪了,怎麼不見人影。
鄭嚴琛估計是昨夜替新郎擋酒,也喝醉了,資訊裡第一句問阿透你人呢,怎麼不接電話,第二句過了半個鐘,說阿透,我不想去相親。第三句是在半夜十二點,他說阿透,我不介意你有過孩子,我只想和你結婚。
都說酒後吐真言,估計鄭嚴琛這些年也沒真心只把他當朋友,現在就又捅破了窗戶紙。
沈透抿唇給他回了句你好好去相親吧。拒絕了他此翻醉話。發完,沈透盯著手機螢幕發了會兒呆,估摸著鄭嚴琛不會立刻回複,沈透又退出聊天框,去回複沈柔的資訊,跟新娘子聊了幾句後,螢幕就彈出鄭嚴琛的訊息來。
鄭嚴琛:哦。
鄭嚴琛:我才醒,就看見你的資訊,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鄭嚴琛:阿透,你是不是不喜歡年齡大的apha。
沈透覺得他委委屈屈的回複有點好笑,回他:沒有。
鄭嚴琛:我知道了,你只是不想和我結婚。
沈透微嘆了口氣,打字回複道:你值得更好的人,不說了,我要去忙了。
鄭嚴琛:嗯,去吧。
沈透退出聊天軟體,開啟電腦準備講義,大學助教工作繁雜,除了需要在課堂上做隨堂筆記整理複習資料,課後還要協助教授批改作業和考卷,為學生講題答疑,以及為教授準備上課要用的相應課件,有時陸庭頌有事不在,他也需要上陣代課。
但這一次陸庭頌將一週的課量全都交給他上,這是從未有過的特殊待遇,沈透高興之餘還有點手忙腳亂,將明天的教案和課件準備好,確認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將可能會講到的每一句話每一個例子都記在了本上,恐怕自己講著講著就會忘記了某個知識點。
第二天是早上的課,八點打鈴,沈透七點準時從床上爬起來,換衣服刷牙洗臉,盛了一碗沈何從電飯煲裡熬出來的米粥,配著奶奶從老家帶過來的小魚鹹菜,在七點半前將早餐解決完畢,然後從置物櫃上已經空了半箱的奶箱裡拿了一瓶紅豆牛奶。
匆匆背上單肩包,沈透開啟門乘電梯下樓,插上吸管喝下第一口可以令他補充元氣的牛奶,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雲城的春天生機盎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但是。
總是有些人,就喜歡出來煞煞風景。
沈透在小區門口頓住了腳步,看見宋初衡倚在一輛黑色suv前,手插在兜裡,正抬眸朝他看來,驕陽和煦,晨風吹向宋初衡的發梢……應當是塗了發膠,很整齊的沒動。
即便如此,這個apha還是帥的,額頭光潔,劍眉星目,側臉堅毅,還是少年的時候,找遍江曇也找不出宋初衡這樣好看的頂級apha,如今長到二十九歲,那張臉也還是叫人心動不已,此刻他身側又有豪車相伴,若是眼前有一臺攝像機,估計能立刻拍出一組寫真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