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零的甦醒對莫楠和醫生來說是奇蹟,對志願者們來說則是很正常的事。
他們只知道陸零經歷了一次罕見的“迷失”,只是因為未在實時監控下無人救助時間長了一點,不知道某人差點再也醒不過來了。
就連一起破門而入的張逸峰和奧多夫,也只是覺得陸零的情況很嚴重,卻猜不到已經到了足以致命的程度。
在得知陸零已經甦醒的第二天,志願者們抽空三五成群的來探望他。就連一向跟他不對付的約瑟夫和馬克也一起過來探視,至於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晚上,張逸峰才提著一個大果籃施施然來到醫院。據他說,今天修理工給陸零的宿舍換門,他作為朋友和鄰居幫忙監工、監督來著。
因為憲兵拿到事故報告之後,已經拆除了現場的封條和監控裝置。
“謝謝。”
雖然還是渾身無力身體虛弱,但陸零感覺比身體比昨天好多了。至少,各種難言的難受和肢體的刺痛減輕了許多。
“和哥客氣什麼。”在家排行老么的張逸峰,習慣性的在陸零跟前充老大。
“你這瘋子,這下玩脫線了吧。”他幸災樂禍的嘲笑道,“讓你偷開高倍速,迷失的滋味如何?”
“沒少什麼東西吧?”陸零不答反問,表情卻像是在問“你沒監守自盜吧?”
除了那臺勇士七輔助機甲之外,他宿舍裡壓根就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能少什麼?”張逸峰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那宿舍這幾天保護的跟兇案現場似的,屋裡有監控、門口有封條,得多笨的賊才會進去偷東西?”
“這麼嚴重?”
“多正常。”張逸峰不以為然的說,“要知道,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萬一真有點什麼事,責任算誰的?憲兵處是怕替專案組背鍋,只要能證明從頭到尾都是專案組的問題,他們就一點責任都沒有。”
想想也能理解,像陸零這樣一個平民真在軍營裡不明不白出了啥事,星盟軍部能脫的了干係?議會可是一直盯著他們,千方百計想減少軍方的預算。
“你小子以後別那麼拼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知道陸零身體虛弱需要休息,張逸峰又和他聊了幾句之後,扔下一句話就告辭離開了。
臨出門時張逸峰迴頭看了一眼,感覺陸零這小子似乎變了很多,可能是剛大病一場的原因,變得有些陌生了。
陸零揮揮手笑了笑,消瘦了不少的臉頰,讓他的五官外貌有了些許變化。可如果和四個月之前的照片做一下對比,你會發現他改變最多的並非容貌而是氣質。
雖然還是有些臉色蒼白,但藏在眉宇間的自卑消失無蹤,顧盼之間自有一股超然的氣度。
實際上,自從那天陸零戰勝自我完成“高空疾降”之後,低眉順目這詞就離他而去了。
而此時,他的目光中多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有種風輕雲淡看透生死的深邃感覺。
同樣是那個發呆的動作,卻很有些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境界。
晨跑的號子依舊每天唱起,宇宙中的一切不會引任何人停止運動。
陸零在醫院安心修養身體,志願者們仍在進行著他們之間的競賽。
甦醒後的第五天,肢體輕微的刺痛終於消失了,除了感覺身體虛弱之外,陸零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前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