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生?”周淮問他。
“不是,別人憑文化課成績考進來的。”
點點頭,周淮沒再說話。也許是察覺到他沒什麼興趣,室友也閉了嘴。
小時候周淮很喜歡荷花,但在周明惠帶他去公園看過一次之後就再也不喜歡了。原因也很簡單,荷花很漂亮,但不讓人採摘。
他喜歡能夠拿到手裡的東西,只可遠觀的感覺只會讓他以後對這個事物更加敬而遠之。
室友嘴裡所說的這些資訊讓他覺得那天下午的相遇是一個偶然事件,他們今後註定不會再有交集
時間和精力有限,對於像那朵荷花一樣不可能的人和事,他也不會再抱有幻想。
但人和人之間的緣分並不能透過公式得出一個精確結果,於是在他下了這個定論之後不久,他再次見到了她。
深夜的校門外基本上已經沒有路人,面前是車輛稀少的公路,燈光也稀稀落落,看起來寂寥蕭瑟,但他早已習慣這樣的場景。
剛準備過馬路,周淮看見對面走來一個女孩。
和那天彈鋼琴時穿的潔白禮服和清麗的打扮不同,她化著濃妝,穿了一套露膚度很大的衣服。
密集的耳釘在路燈下閃著光芒,似乎還帶著一個唇釘,看起來儼然是一個叛逆少女。
也是在認出她的那刻,周淮下意識移開視線。
但對方卻是像上次一樣坦蕩地朝他走來,也許是喝了酒,處於一種微醺的狀態,開口時帶著毫不掩飾的調笑。
“幹嘛假裝不認識我?”
周淮想說其實是她的衣服讓人的視線無處落腳,但即使情商再低也不能直接當著女孩的面這樣說,所以他只是往後退了一點:“沒有。”
莊瑜總覺得他很符合自己心目中書呆子的形象,本想笑他,但突然感覺小腹開始墜痛,意識到生理期可能到了。
原本生理期第一天就會疼得厲害,再加之今晚剛喝完酒,疼痛更是來勢洶洶,甚至開始感覺背後開始冒冷汗。
看她突然蹲在地上,周淮不敢伸手去扶,只是俯身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本想強撐著去對面的超市買衛生巾,但想到自己穿的還是短褲,莊瑜咬咬唇,有些為難地抬眼看他。
“你能不能…去對面的超市幫我買個東西。”
聽清她說的東西後,周淮看起來整個人都很別扭,但還是一口答應了。
剛要過馬路時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回來把自己的外套脫給她。
披著他的外套,莊瑜有些不解地看過去。綠燈進入倒計時,此時的人行道上只有他奔跑的身影。看了一會兒,她收回視線。
周淮很快買完東西回來,莊瑜站起身,有氣無力地說:“謝謝,你把聯系方式給我吧,我轉錢給你。”
本想說不用了,但頓了片刻,周淮還是點點頭。
從那晚開始,他們才算是真正認識。但周淮很清楚,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而這份差距並不會因為他的舉手之勞而突然變小。
即使要有改變,那主動權也在莊瑜手裡。所以等那晚過後,他再次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某天剛做完實驗,莊瑜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參加一個講座,到了後他才知道是一個關於優秀校友的創業分享講座,還有些疑惑莊瑜為什麼要讓他來這裡。
距離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但諾大報告廳早已座無虛席。莊瑜縮在最後一排,看見他來後給他招手。
她今天又是另一個打扮,烏黑的長發披散,穿著一件淺色襯衫和長裙,素淨的臉蛋看起來和那晚彷彿是兩個人。
講座開始後,看著臺上的人,周淮突然懂了為什麼莊瑜會來這裡。
這時身旁剛好有幾個女生的討論聲音:“真的好帥,跟圖片上看起來一樣帥。”
“別人那是新聞報道的圖,又不是精修寫真,本人當然就長圖片上那樣。”
…..
看著一旁莊瑜專注的眼神,周淮沒說話,轉頭繼續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