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很懂畫,只覺得色彩很靈動,彷彿風一吹,這幅畫裡的顏色就會流動起來。
在決定和莊玉蘭結婚之後,他專門買了一套帶院子的別墅,只憑著當時的記憶,他給設計師描述了那幅畫的場景,連什麼位置應該是什麼顏色的花都沒有誤差,改了幾遍設計圖,他自作主張地為她修建了一個花園。
室內裝修本想等著以後問莊玉蘭的意見,但出了些意外,只能中斷。
想到這裡,他眸光一暗,抱著莊玉蘭的手收緊,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般開口:“不要擔心,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周淮,總會有結果的。”
聽出他的擔憂,莊玉蘭把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牽住,隨後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問他:“是不是感覺有心跳?”
聽見這個問題後尹燁澤明顯緊繃了不少,頓了片刻,沉聲問她:“什麼意思?”
莊玉蘭嘻嘻哈哈地開口:“說明我把心放到肚子裡了。”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反應,莊玉蘭只能不解地拍拍他的手背。
良久,尹燁澤才像鬆了口氣般開口。
“莊玉蘭,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
他這個嚴肅的語氣讓莊玉蘭感覺有些奇怪,畢竟這個玩笑在她看來比他的冷笑話不知道好笑了多少倍。
想著尹燁澤應該是嫉妒她的講笑話水平,她悶悶地哦了一聲。
第二天尹燁澤沒讓楊昶跟著,只讓是他多留意樓上的那戶人家,然後自己出門了。
兩人都不在家,莊玉蘭自己在屋子裡遊蕩。房間被收拾得很整齊,所以也沒什麼可做的。
她轉悠到書桌邊上看自己的書本,有些筆記明明一開始還寫得還算是工整,寫到後面就開始龍飛鳳舞,比甲骨文還難認,應該是睡著了還在堅持做筆記的産物。
她在學習方面一向很頑強,有時候困得神志不清還拿著筆,現在還記得之前有一次困得在只有abc選項的英語題後寫了一個s。
想到這些,她默默合上書本,結果剛轉頭就看見自己被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試卷,第一張還是隻考了四十多的化學試卷。
對她來說,其他科目可能是純難,但化學真的就是純賤,即使拼盡全力,一節晚自習也只能寫出三道帶計算的化學選擇題。
想到尹燁澤可能已經看到了這個慘不忍睹的分數,她絕望地趴在桌上。
但很快她又把自己安慰好了,畢竟學歷不會因為婚姻關系傳播,化學考幾十分也不是什麼罪,於是她繼續心安理得地翻著書桌上的其他東西。
注意到有一個很陌生的黑色筆記本很突兀地夾在一堆筆記本之間,她伸手拿了出來。
翻開第一頁她就頓住了,因為上面是秦月珍娟秀工整的字跡。
那個年代的大學生還算比較稀少,秦月珍就是其中之一。這麼一想,她本來可以有一個很好的工作,但偏偏在那個懵懂無知的時候遇見了莊屹川。
筆記本很厚,莊玉蘭從第一頁開始翻起。
前面還類似於日記本,寫了一些她的感受,但到後面就變成了一個賬本,全是日常開支。柴米油鹽就這樣取代她的個人感受佔據了她的生活。
略過賬本的內容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莊玉蘭看見了一頁單獨被撕下來後折疊起來的紙,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字,像是一封信。
也許是母女間的感應,在看見這頁紙的時候,莊玉蘭莫名有一種感覺,這是秦月珍特意留給她的。
她伸手把紙拿出來,小心地展開。
花了一些時間,她看完了上面的內容,然後在椅子上沉默地坐了很久。
緩了一會兒,她起身想把筆記本放下,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
筆記本就這樣從手中掉落,她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