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跑出殘影的楊昶,莊玉蘭有些無語,只能轉過身孤軍奮戰。
“去哪裡了?”尹燁澤沉聲問她。
莊玉蘭不動聲色地把手裡的大袋子往身後轉移,然後上前了一點,故作自然地說:“去鎮上轉了一圈。”
說著她把另一隻手裡的藥遞給他:“順便給你買了藥。”
尹燁澤垂眼接過她遞過來的藥,低聲一字一句地問她:“去鎮上?”
莊玉蘭點頭。
看著她的臉,尹燁澤很平靜地敘述:“我醒來的時候,你不在旁邊,給你打電話也沒有接。”
正想解釋,但尹燁澤沒給她這個機會,繼續說了下去:“這裡到鎮上不超過五公裡,目測他騎電瓶車的時速不低於十五公裡每小時,來回加上你買藥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但是你整整三個小時沒接我的電話。”
數學是這麼用的嗎?莊玉蘭被他的較真程度震驚。
雖說陷入解釋不清的境地了,但現在還不能讓他知道他們去做什麼了,莊玉蘭只能硬著頭皮說:“到鎮上還玩了一會兒嘛,人那麼多,聽不見有人打電話很正常。”
說到這裡她兀自轉移了話題,理直氣壯地問他:“你病好了嗎,還出來吹冷風。”
說完她轉身就往房間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小心地把袋子護在身前。
尹燁澤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隨後像影子般亦步亦趨地跟上她。
一起回到房間,莊玉蘭注意到尹燁澤似乎並不在意她手裡的袋子,於是她獨自去把袋子放好,蹲在地上給楊昶發了一條資訊:
皎皎玉蘭:【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魷魚丸子:【我辦事你放心。】
魷魚丸子:【不過你沒發現嗎?他自從生病之後變得越來越陰暗了。我之前聽人家說,發燒嚴重的話可能被一些髒東西上身,你小心著點。】
看見他這樣說,“髒東西”本人莊玉蘭為自己辯駁。
皎皎玉蘭:【別什麼都往這方面推好嗎?我就是正版的鬼,你看我哪裡像他那麼陰暗。】
這話讓楊昶想起剛才的畫面,陽光開朗的一隻女鬼身旁是一個陰沉狠戾的活人。
他突然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發了一個贊同的表情包。
確認好之後,莊玉蘭看著螢幕在心裡盤算等下的事,突然聽見身後一個聲音。
“你在和誰聊天?”
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莊玉蘭站起身終於忍無可忍般開口:“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嚇人。”
說著她抬手指了指尹燁澤的嘴角,做了一個向上的弧度,像教幼兒園小朋友一般開口:“別整天拉著個臉,讓我們陽光一點好嗎?”
“嗯?陽光一點?”
聽見這話,尹燁澤沒看她,只是垂下薄薄的眼皮,這些天他的頭發長了一點,沒有特別打理,此時快要垂到眼前,讓他看起來有些帶著病態的陰鬱。
不知道是不是莊玉蘭的錯覺,他開口的語氣罕見得有些落寞。
“陽光,像尹燁霖那樣?”
沒等莊玉蘭回答,他突然露出一個帶著苦澀的笑:“果然,你還是更喜歡那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