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目前的處境還有一部分是莊瑜造成的。
心裡滋生出的不甘和怨恨徹底抹消了她的理智,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已經上前走了幾步。
也許是聽見動靜,尹燁澤轉頭看她。這居高臨下又毫無波瀾的一眼無端地讓莊玉蘭想起在樓道見他的那次。
都是那樣高高在上又冷漠,好像隨時都帶著審視,也一向瞧不起她這樣的人。
這讓莊玉蘭忍不住想,如果這樣的人被她這種微不足道的人算計之後會怎麼樣呢?
如果他那段為人稱道又門當戶對的婚姻被他一向瞧不起的人毀掉又會怎麼樣呢?
想到這裡,莊玉蘭突然扯出一個笑。
見他作勢要滅掉手裡的煙,莊玉蘭上前垂眼按住他的手,然後就這樣當著他的面把煙接過,很自然放到了自己嘴裡。
習慣了在別人面前表現出卑微的一面,說實話,等莊玉蘭做完這一系列舉動自己都覺得有點驚訝,但還是硬著頭皮演了下去。
事實證明,現實並不會像影視劇那樣浪漫,之前從沒抽過煙的莊玉蘭被這濃烈的煙草味嗆得半死。
捂著嘴快要咳出眼淚,她不敢看尹燁澤的表情,轉身像逃跑般離開。
整個過程太過尷尬,以至於她想一磚頭把尹燁澤敲暈。
不過介於她的人生總是像一場喜劇,這件事沒讓她尷尬多久。
並且雖說差點馬失前蹄,但莊玉蘭並不會像以前那樣因為覺得丟人就選擇逃避,在那讓她夜夜失眠的嫉恨和痛苦中,丟人是最不重要的情緒。
得知過幾天是莊瑜的生日宴,她制定了一個計劃,打算給莊瑜送上一份大禮。
她好幾天回家前都會特意先看看隔壁的陽臺,一般尹燁澤在的話會把陽臺的窗簾掀開,不在就會一直緊閉著。
眼看著一連好幾天的門窗緊閉,她本以為沒有希望了,但就在莊瑜生日當天,她偶然看見窗簾是開啟的。
她有些忐忑地快步走上樓梯,回家後把早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揣在大衣口袋裡,隨後把一顆藥仔細碾碎然後放進水杯搖勻。
第一次做這種事,她害怕得不行,手一直抖。走到門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開門。
就在門開啟的那一瞬間,對面幾乎在同一時間開門。
看見同樣準備出門的尹燁澤,莊玉蘭突然間愣在原地。
和之前多為休閑的穿著不一樣,他此時穿著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看樣子是要去什麼正式場合。
對視了片刻,都沒率先開口。就在尹燁澤下樓前,莊玉蘭還是鼓足勇氣叫住他。
“你要去參加莊瑜的生日宴嗎?”
尹燁澤轉身垂眼看她:“是。”
她有些猶豫地開口:“那個…我有點東西想給她,你能幫我帶一下嗎?”
察覺到尹燁澤似乎在打量她,她緊張地躲開他的視線,生怕直接露餡。好在尹燁澤最終還是跟她進了屋。
聽見門被關上的那刻,她故作自然地把桌上的水杯遞給尹燁澤,就好像招待客人一樣開口:“喝杯水吧。”
看他沒第一時間接過去她還以為他有潔癖不想喝別人用過的杯子,莊玉蘭特意解釋了一下杯子是新買的。
尹燁澤嗯了一聲,但接過杯子後沒喝,而是走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隨手把杯子放到桌上,
見他完全不上鈎,提前準備了很多個應對措施的莊玉蘭倒有些不知所措。站了一會兒,她只能慢悠悠地走到房間裡翻那個根本不存在的禮物。
磨蹭了不知道多久,她無奈地起身走出去。
剛出門就看見坐在椅子的尹燁澤正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尹燁澤好像已經知道她要做什麼了,於是幹脆選擇破罐子破摔。
徑直走到尹燁澤面前,她就這樣坐到了他的腿上。
但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尹燁澤對於她這個突兀的舉動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甚至連推開她的動作都沒有,至始至終都很冷靜地看著她。
莊玉蘭很直白地承認:“我沒有要給她的禮物,你能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