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昶點點頭,神色凝重地說:“是有這個可能。但是剛才我們又排查了一下,現在能確認陳文軍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上次的事已經耽誤了好幾天,所以我們決定今晚就走。”
莊玉蘭有些猶豫地轉過頭,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後還是弱弱地開口:“我還是想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萬一呢,萬一能再像上次一樣順手幫一個人。不會花很多時間的,就一晚上,我去看看。”
尹燁澤轉頭看她:“看了之後你管不管,一管又是多少天?”
嘆了口氣,他有些無奈地說:“莊玉蘭,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浪費了。”
“怎麼能算是浪費呢……”莊玉蘭小聲說。
看見明顯開始不對的氣氛,楊昶出來緩和道:“其實你去看看也可以,那我們明天吧,明晚必須出發了。”
“不行。”尹燁澤沉著臉打斷他。
低頭輕輕摳著手,沉默良久後,莊玉蘭突然下定決心般開口:“那我自己去。”
說完她看他們的反應,推開車門幹脆利落地走了下去。
走在路上,莊玉蘭也沒再回頭看。她一直感覺這件事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尹燁澤和楊昶根本不用來這裡。她是有求於人的那個,所以很多時候都不敢提任何要求。
但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他們對她失望也好,直接離開也好,這些都是她不想去強求的。
此時在車上,楊昶小心地瞥了一眼尹燁澤,試探著問:“怎麼辦?”
出乎意料的是,尹燁澤沒他想象中生氣,只是平靜地看著莊玉蘭離開的方向:“能怎麼辦,等著吧。”
莊玉蘭上樓走到門口才想起摘下手鏈,穿牆而過。這次她進了另一個房間。
看床上的人似乎在熟睡,她轉身打量了一眼整個房間。最後在床頭櫃上看見了一個倒扣上的相框。
一般照片擺放在家裡都是要讓人看見的,為什麼會這樣倒扣著呢。
莊玉蘭琢磨了一下,想著也許會有歡歡媽媽的正臉,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發現他此刻呼吸勻長後莊玉蘭把手鏈帶上,準備伸手把照片翻過來。
但就在剛帶上手鏈那刻,她突然被人掐住脖子按在旁邊的衣櫃上。
陳文軍出手的速度太快,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倉促間想取下手鏈。
但對方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率先把她的手鏈取下。
以為誤打誤撞還讓自己脫離了控制,莊玉蘭再次伸手去奪。
但出乎意料的是,陳文軍在讓她碰到手鏈之前直接伸手開啟了房間的燈。
幾乎就在一瞬間,莊玉蘭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癱軟在地。
這一套連招簡直就是針對她這個女鬼設定的,毫無防備的莊玉蘭就這樣變成了史萊姆。
她只能無力地癱軟在地上看著陳文軍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在意識越來越模糊之前,她想著,手鏈如果被拿走,那意味著她只能做一個真正的鬼。
不能被看見,不能被聽見,那以後該怎麼辦,又該以什麼方式把手鏈被拿走的事情告訴別人。
近乎滅頂的崩潰把莊玉蘭覆蓋,她心想這下是真的完蛋了。
很快,迷迷糊糊中她聽見有人在說話,似乎是尹燁澤和楊昶的聲音。她想勉強打起精神想聽清他們具體在說什麼,但整個人像被籠罩在塑膠袋裡,和他們完全隔絕開。
她想說話,但就像還在夢魘中一般,即使冒出了幾個音節也不能被聽見。
嘗試了好幾次,她只無力地聽見他們離開的腳步聲,隨即就是樓下傳來的汽車發動的聲音。
恐慌散去,一時悲從中來。她仍舊有點著急,但與此同時又很困,所以還是打算先安詳地睡一覺。
不過這次的昏迷和之前很不一樣,在一片混沌中,她像是做了一個關於以前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