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玉蘭的計謀得逞後頗為激動地搓搓手,生怕煮熟的鴨子飛走了般迅速回複他好的和一個微笑的表情。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滿意地關上手機,仰躺在床上陰險一笑,發出反派的聲音。
“終於上當了。”
尹燁澤走到床邊看見她的頭發都快沾到地面上,俯身給她挽起。莊玉蘭察覺到之後立馬坐起身給他騰位置。
鬼不會變髒,也不能被打濕,水沾到身上就像落到荷葉上一樣迅速滑開。但此刻她的長發有些打結了。
大約是有強迫症,尹燁澤坐在床邊,垂眼慢條斯理地給她理順。莊玉蘭不敢亂動,就這樣沉默地坐在一旁。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放下她的長發,伸手把唯一的一盞夜燈關掉,房間陷入濃重的黑暗。
等眼睛適應之感覺環境稍微亮了一點,能看清對方的輪廓。
看躺在一旁的尹燁澤已經閉上眼,莊玉蘭本想說的話再次中斷。
但尹燁澤就像有第三隻眼睛一樣開口:“想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去彈鋼琴季沅就會來找我?”
尹燁澤說:“跟他有什麼關系,只是想讓你去試試。”
莊玉蘭還以為他是為了讓她去引誘季沅才讓她去的,結果加到季沅的聯系方式居然是因為誤打誤撞。
趴在枕頭上,莊玉蘭抱著被子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尹燁澤:“那你覺得我今天彈得好嗎?”
“很好。”
莊玉蘭笑了一下,小聲說:“所以即使這個世界上有很厲害的人存在,我也不能否定自己存在的價值,對嗎?”
“當然,每個人都有精彩的一面,比如今天,我就是你的觀眾。”
雖說問是問出來了,但莊玉蘭還是不習慣別人誇她,有些別扭地說:“可是我感覺做觀眾更輕松。如果讓我在臺上表演,比起自己不行,我更害怕別人覺得我不行。”
尹燁澤仍舊沒睜眼,語氣淡淡:“不去承擔任何事情都是輕松的,但太過輕松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有時候生命無法承受的不一定是重,也可能是太輕。”
莊玉蘭沒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緒中。
她想起那段她基本上算是逃避了一切的時間,不做任何嘗試,懼怕一切挑戰,僅僅是因為害怕別人給她打上一個不行的標簽。
但這對她來說,也許並不算好事。
她整天和還是學生的尹燁霖混在一起享樂的時候,隔壁的尹燁澤又在做什麼?這麼一想,一個人什麼都不去做,當然什麼都不會得到。
“做你想做的,至於別人的眼光,你不看輕自己,誰能隨意評判你。”
說到這裡,尹燁澤睜開眼,轉頭看向一旁疑似正在發呆的莊玉蘭,一向冷淡的眼神此刻趨於柔和,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畢竟...沒有人能阻止一朵花的綻放,不是嗎?”
屋外是一條公路,偶爾有駛過的汽車,燈光在一剎劃過。忽明忽暗間,莊玉蘭偶然抬眼和正在看她的尹燁澤對視上。
倉促轉頭,她迅速躲開那能把人溺進去的目光。
沉默地看著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突然像在給自己打氣般開口:“是的,我就是這樣,雖然嘴上老是說著自己不行,但其實什麼都能做得很像樣!”
說完她就立馬意識到這種念口號的行為很幼稚,果然,身後的尹燁澤悶笑起來。
莊玉蘭頓時惱羞成怒,坐起身一拳錘到他胸口。
“不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