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地回到隔壁的小屋,她試著想把門關上,但門就像不聽使喚般卡在一個地方就再也推不動。
先不管這個門,她又站在窗前想了一下,決定先找一個東西把窗戶簡單遮蓋住,然後再來看門的問題。
但這荒郊野嶺的要到哪裡去找材料呢。
清淺的月光瀉入屋內,映照著滿地枯黃的樹葉。莊玉蘭手撐著臉和他們坐在一起沉思,越想越覺得一籌莫展。
周圍的人說他們早已習慣,眼看天快亮了,勸莊玉蘭早點回去。
其實尹燁澤說的莊玉蘭都懂,她幫不了所有人。
但她並不是像他那麼理性的人。要是她今天沒有走到這裡,沒有看見他們,她當然可以假裝不知道這些事情。可她就是已經看見了,坐視不管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
作為一個活人不知道他們多存在一天的意義是什麼,但莊玉蘭心裡卻很清楚。
正冥思苦想之際外面突然傳來樹葉被踩的沙沙聲,莊玉蘭警惕地噤聲,大家不約而同地看過去
看清隨著月光一同從門口進來的人時莊玉蘭有些詫異。
尹燁澤手裡拿著一張深色的布和一個工具箱,走到視窗粗略地測量了一下所需布料的長度,隨後很嫻熟地剪裁後把布釘在毫無遮掩的窗戶上,像是安上了一個簡易的窗簾,很輕易地把清淺如流水的月光擋在外面。
莊玉蘭仔細一看才發現和昨天房間裡的那個窗簾一樣,沒想到他還帶著。
此時尹燁澤已經走到門邊看門框是否歪斜,試著推了一下門,聽見異響後蹲下仔細觀察了一下。
一會兒用螺絲刀一會兒又拿出錘子,動作流利地給門換了新軸承。再次起身時隨意推拉了幾遍門,剛才的吱呀聲已經消失不見。
他進來後短短幾分鐘,讓莊玉蘭困擾的問題已經迎刃而解。
做完這些,尹燁澤低頭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工具。
他走到門口時停下,指節輕叩門板,沉悶的響聲回蕩在空無一人的屋內。
“現在可以回去了?”
像是篤定莊玉蘭就在這裡並且一定會跟上去一樣,他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等他把工具箱放回車上,轉身就看見莊玉蘭站在院門口等他。
沒多說什麼,他們一路沉默地回到房間。
重新躺回床上,感覺外面一片寂靜,莊玉蘭很久才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身後的人沒理她,像是已經睡著了。
她本來也沒期待回複,悄悄轉過身側躺著看尹燁澤。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呢,莊玉蘭感覺完全猜不透。
為什麼要來找她,為什麼又要費這麼大的力氣來幫她,真的只是因為他人好嗎?
難道是因為她是莊瑜的姐姐?
越想越混沌,各種猜測像輕盈的羽毛一樣在腦海裡亂飛,莊玉蘭每次伸手都會抓空。
陷入很深的思緒裡,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在走神,伸手隔空描摹著尹燁澤的輪廓。
但很突然的,她的手腕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
莊玉蘭睜大眼睛,猝不及防和尹燁澤對視。
浸滿夜色的屋子裡,他墨黑的瞳仁此刻格外深格外清冷,平靜得像湖水。
“你對不熟的人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