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樣近距離看著莊玉蘭倒有些不自在,她移開視線,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聯系不到他,以為他出什麼意外了。”
尹燁澤坐回一旁的沙發上,輕描淡寫地開口:“他能有什麼事,你先把自己的病養好。”
按理說他那段時間應該很忙,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隨時放了個電腦在桌上工作,有時候就在病房裡開視訊會議,但即使這樣還是在醫院陪到她出院。
這件事直到現在還是莊玉蘭心目中關於尹燁澤的未解之謎之一。
再往下看是一些朋友發的訊息,大多都在沒有收到她的回複之後就沒再問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她在裡面還看見了一個很陌生的頭像,是一個深藍色的,類似於油畫,但不知道具體是畫的什麼,她有些疑惑地點進去。
他只發了兩條,但莊玉蘭一看就知道是誰。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看見了,我覺得我們需要當面談談。
——有什麼顧慮可以告訴我。
看時間是在她剛落水的那天晚上,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出差回來了。
她翻了一下未接電話,發現尹燁澤在那天淩晨的時候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當時她在尹燁澤出差之後就搬回自己的出租屋了。這麼一想,尹燁澤可能會以為她是想躲著他。
客觀地來說,只留下一個離婚協議書然後人間蒸發確實有點不厚道,但她也不是自己想死的,也不能怪她。
她想,要是有朝一日能活過來的話還能解釋,但是要是沒有,那豈不是很像靈異事件。所以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沒打算在他面前詐屍。
這幾天尹燁澤還是照常撬鎖進她的出租屋,有時候會澆澆花,有時候什麼也不做,就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就自己離開。
莊玉蘭每天就飄在旁邊看著,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某天晚上回出租屋的時候,她一直感覺顧玫欲言又止的,於是忍不住了,直接問她想說什麼。
顧玫一反常態,突然支支吾吾的。
“就是,我有些東西想給一個人,你能不能幫我。”
這種事情除了莊玉蘭還有誰能做,她一口就答應了:“當然可以了。”
事不宜遲,她聽完之後當即就準備和顧玫出發,結果剛飄出樓道就看見門口有一隻白色的超級大胖狗。
這是她見過長得最蓬鬆的薩摩耶,眼睛圓圓的,歪頭看著她。毛茸茸的,和棉花糖一樣,渾身的每個部分都是對人類的誘惑。
莊玉蘭當即就像被蠱住了一樣再也走不動路了,嘴裡念著耶耶耶耶的就沖上去了。剛撲上去就發現自己還在透明形態,是摸不到的。
但如此尤物,豈能放過。
於是她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迅速掏出手鏈帶在手上,變成實體後蹲在大狗面前笑嘻嘻地摸狗頭。
但她不知道的是,與此同時,牆角露出一截黑色衣角。
尹燁澤看著蹲在地上摸狗的莊玉蘭,再看了一眼正在錄影片的手機螢幕,唇角微微勾起。
確實有這麼一個人,她存在,但不能被任何裝置拍到,有時甚至也不會被看見。
而這個人現在正抱著面前的大胖狗笑出石磯娘娘的聲音。
“寶寶,你是一輛大胖狗~”
“寶寶,你是一個死麵饅頭寶寶~”
即使現在想去把這只莊玉蘭誘捕回家,但也很清楚現在只要他一出現莊玉蘭又會消失,抓捕她非常需要耐心。
所以他只在角落默默看著,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莊玉蘭感覺自己的手一定是被狗毛黏住了,怎麼也拿不開,摸得非常沉浸,還是看見一旁的顧玫才想起要做正事。
萌物害人不淺啊。
她強行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對著一旁的顧玫尷尬地笑笑,隨即取下手鏈,和她一起向目的地飄去。
沒飄多遠,她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一個穿著黑外套的男人蹲下在摸狗頭,轉頭的一瞬讓莊玉蘭愣住。
這人穿著黑色夾克,深色牛仔褲和籃球鞋,細碎的黑發垂在額前,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莊玉蘭有點納悶,他年紀也不小了,怎麼看起來還和男大學生差不多。
而且她記得尹燁澤有潔癖,不喜歡小動物近身,怎麼現在還摸起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