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結婚後不久,季南淩知道她那段時間狀態不太好,就找她吃飯。
那也是她最後一次以活人的形態跟季南淩見面。
兩人坐在路邊的一個小桌子旁,看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季南淩就問她怎麼了。
莊玉蘭嘆了口氣:“哥,我感覺我這輩子都完了。”
季南淩趕緊打斷她:“完什麼完,別又這個膿包樣,你都沒結婚,還不算完蛋。”
聽見這話莊玉蘭感覺包裡的結婚證在微微發燙,有些坐立難安。
揣摩了一下季南淩的臉色,莊玉蘭試探著開口:“哥,其實,我結婚了。”
“什麼?!”季南淩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即使在喧囂的路邊攤這個聲音也很突兀,周圍的人還以為有人吵架,紛紛看過來。
莊玉蘭被他的動作嚇一跳,身體往後一仰,差點坐翻過去。
她趕緊讓季南淩坐下來:“哥,你先聽我說,我有自己的謀劃。”
季南淩被氣得不輕,語氣都開始陰陽怪氣:“莊玉蘭,你太厲害了,真的。繼把男人帶回家還給男人花錢之後你居然又幹了一個驚天動地的蠢事。”
“你和誰結婚?那個軟飯男。”
看來說的是尹燁霖,莊玉蘭搖搖頭。她有些為難地抬頭看向季南淩:“是他的哥哥。”季南淩沉默了片刻:“你跟他們家槓上了是吧。”
莊玉蘭花了接近半個小時來給他講述自己和尹燁澤結婚的深謀遠慮,還特地篡改了好幾部分來讓這件事看起來沒那麼離譜。
結果季南淩聽完後良久才笑了一聲,被氣笑的。
“莊玉蘭,真的,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你腦子是怎麼長的,你見過有誰用結婚來把人氣死的。”
莊玉蘭知道他生氣了,有些無措地低下頭。
“哥,我知道錯了,真的。”
季南淩打住她,帶著點怒氣:“你跟我道歉幹什麼,你把自己的婚姻當兒戲,對不起的是我嗎?”
莊玉眼尾往下垂:“我當時真的太生氣了,就什麼也沒想清楚。”
但結婚到底不是一個人就能做成的事,季南淩頓覺哪裡不對,他突然問莊玉蘭:“你說跟你結婚的是誰?”
莊玉蘭支支吾吾:“就…就尹燁霖的哥哥。”
“我問你名字。”
“尹燁澤。”
季南淩知道這個名字,是他本科學校的校友,算起來和他年齡差不多,但聽說人家早已經博士畢業了,之前還作為優秀校友回學校開過講座。
再看看眼前這個傻乎乎的莊玉蘭,他越想越不對。
“你說你算計了他,怎麼算計的。”
莊玉蘭輕輕咬了一下嘴唇,有些為難地看了一下四周,最後只說一句:“我不好意思說。”
她還扭捏上了,季南淩嚴肅地看著她:“莊玉蘭,你有沒有想過,像尹燁澤那樣的人為什麼會被你算計?”
莊玉蘭看向他:“當然是因為我算無遺策,心思縝密啦。”
無語地嘆了口氣,季南淩知道這個莊玉蘭已經完蛋了。
他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能不能長點腦子啊,被人騙了你還幫著數錢。真的,以後你老了也不要隨便出門,包被騙的。”
“你還以為是你算計了他,結果你早就掉別人的圈套裡了還不知道。”
莊玉蘭聽得很迷惑,用手指了指自己:“他騙我嗎?可是他有什麼騙我的必要呢?你也不會花費時間精力來騙一個毫無價值的人吧。”
其實每次聽見莊玉蘭說這話季南淩心裡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不知道為什麼莊玉蘭善於發掘每個人的優點,但卻自己的認知那麼不清晰,好像從來沒有被人誇過一樣。
小時候他家裡窮,加上那個酒鬼天天找家裡拿錢,他記得最窘迫的那段時間他連學校的冬季校服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