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的嗓唱起歌來自帶顆粒感,低音炮震酥人耳窩。
孟驚鴻不接茬,幽幽橫了男人一眼:“你怎麼在這兒?”
她不滿蹙眉,小聲嘟噥:“跟鬼一樣,一點聲音都沒有……”
況野氣音輕嗤:“還以為你就喜歡偷摸的,要不——”
他話鋒突轉,嗓音一沉:“怎麼一直裝不認識我?”
“……”
腳邊綠草沙沙拂動,夜風也緘默。
孟驚鴻攏了把被吹散的長發,沒有看男人:“因為在昨天下午之前,我確實不認識你。”
女孩聲音很輕,落在風裡,沒有情緒。
況野眉心跳了下,忽然就覺得不好——她之前嗆他嗔他,打他踢他,都好過現在這樣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他往她身前靠近一步,眸光落上精巧鼻尖:“那現在呢?”
況野低低問女孩:“還不認識麼?”
“……”
薄皙的眼皮動了動,她沒有回答,只慢慢轉過身,走向風吹的地方。
風沒有方向,她亦漫無目的。
男人也沒有問她,始終走在身側。
走了晌久,孟驚鴻開口打破沉默:“你那天,什麼時候回去的?”
她說得模糊,但男人聽得懂。
“下午。”他嗓音揉沙,自嘲輕笑時更啞,“到晚上才發現搞錯人了。”
“你呢?”
“差不多吧。”孟驚鴻回答,頓了下又道,“其實現在也……沒有很清楚。”
聞言,男人三言兩語就給她捋清楚。
孟驚鴻聽完半天沒回過神。
她猜到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也有巧合。
——只是沒想到能巧成這樣,以至於他們那晚雞同鴨講還能聊那麼久,那麼深。
她甚至想要和他……
“所以那天沒去找莊懿?”男人又問她。
孟驚鴻搖搖頭:“沒有。”
說到這個她就有點想笑:“你怎麼會以為莊懿是男的啊……”
男人也抵著牙槽笑了下,自嘲的意味很濃:“情急智昏吧。”
孟驚鴻心頭跳了下,還沒細究怎麼個“情急”法,就聽到男人又低低道:“要早知道,我就……”
他話留一半,也留下讓她心跳更快的遐想。
孟驚鴻垂低眼睫不看男人,腳尖賭氣般踢了下草叢:“誰讓你不弄清楚就……讓我走的。”
況野瞟了眼無辜被踢的野草,抬睫,又看到女孩鼓鼓的面頰——香腮雪上一抹紅。
一側眉梢挑了下,他後知後覺:“所以,不高興不是因為我找錯了人,而是因為我——”
他頓住,語氣和眸光瞬深:“沒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