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禮:“坐。”
孟欣施看了看他旁邊座椅,猶豫了兩秒,選擇坐到對面離他最遠的位置。
沒敢抬頭。
對座上的人輕輕擱下筷子。
“欠了多少錢?”
因為緊張,大腦延遲兩秒才接收到他的問題,孟欣施在心裡大概估算了一下,小聲回答:“十六萬。”
沈琰禮又問:“債務還清後想做什麼?”
孟欣施沒什麼遠大志向,等把債還清她就回老家去做點小生意,有空再找個年輕力壯能幹活的男人,平平淡淡過後半生。
“開飯館。”她回答。
“做倒閉,再出來掙錢?”
“……”
孟欣施不說話了。
沈琰禮定定地看著她。
口罩蓋住了那張寡淡的臉,只露出一雙烏漆漆的眼睛。
那雙眼睛寫滿小心思,卻看不到野心。
他收回視線,繼續用餐。
孟欣施靜靜坐著。
空盤是對廚師最大的肯定。
見沈琰禮吃完了她炒的河粉,孟欣施身體裡緊繃著的神經鬆懈下來。
她起身想幫忙收拾餐具,被沈琰禮微笑著阻止:“這不是你該做的事,阿施。”
“孟小姐,我來。”周阿姨麻利地把碗筷收進廚房。
“是不是覺得太清閑?”沈琰禮溫聲說:“要是無聊,可以去逛逛街。讓阿賢開車送你,他能幫你拎東西。”
阿賢是沈琰禮的心腹,執行完保護某國政要的任務後退役留在他身邊多年,沈琰禮竟然把他安排給她當司機。孟欣施內心忐忑,看了眼關公一樣杵在門口的阿賢。不說面目猙獰,臉上那道疤就足夠駭人,她哪敢使喚。
“……我習慣網購。”孟欣施尷尬地笑一下。
“也好。”沈琰禮一對漆黑的眸望向她:“免得阿賢嘴笨惹你生氣。累了一下午,去洗個澡,早點睡。”
“好。”
做飯對孟欣施來說一點都不累,精神壓力大過身體。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又琢磨不明白。沈琰禮的溫柔,像在她心口動刀,刀刀致命。他的紳士有一種暴徒撕開你的衣服,溫柔地問可以進你身體嗎卻又不經你同意就猛烈擠入,並且他可以做到令你不反感,全程閉眼享受。
這種詭異的蠱人能力,孟欣施總在沈琰禮身上見到。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晚孟欣施夢見了沈琰禮。
他掐著她的下頜威脅,命令她不準背叛,聲音卻溫柔得像情侶間的呢喃。
第二天,孟欣施戴著口罩出房間門。
“不悶嗎?”周阿姨盯著孟欣施的臉,尋思女廚師就是講衛生些:“沈先生這會也不在家,不用做飯就摘了吧。”
“……我怕曬。”孟欣施不肯摘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