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路邊的楊樹下,把燙熱的臉頰貼在冰涼的樹幹上,兩隻白皙修長的雙手撫摸著光滑的楊樹皮,透過朦朧的淚眼惆悵望著迷糊糊的遠山。
河道的細流發出耳語似的聲響,風吹過來,搖曳著樹梢。
月亮升高了,在清朗的夜空冷淡微笑著。星星越來越繁密,象在一塊巨大的青石板上綴滿了銀釘……
陽光站了一會,又開始往前走。走不多遠,他就看見了蓬萊居小區星星點點的燈火。
吳鳳給他打電話來了,“陽光,你在哪裡?我一直在找你……”
一股溫暖的激流剎那間漫過了她的心間。那燈光下,有他親愛的人——吳鳳在他的眼前浮現出來了。
於是,頭腦中迷茫的雲霧頃刻間消散,滾燙的額頭重新又涼了下來。怎麼能這樣胡思亂想呢?
陽光,你應該往常一樣,精神抖擻,繃緊全身的肌肉和神經,大幹一場呀!你一定要為你陽家的家族家基業努力嗎?他自言自語。
他彎下腰在路邊拾起一塊石頭,掄起胳膊,狠狠甩向河面上,好象要把他的一切煩惱都隨著這塊鳳丟擲去。
他為了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找了一塊空地石板坐下來,抽起起支菸。
他剛抽了兩口煙,就聽見前的傳來一片沙沙的響聲,接著,一個有些模糊的人影向他走過來,竟然是吳鳳!
她走過來,在他前怔了一下,也沒言傳,就在他身邊坐下來。
“你怎到這兒來了?你怎知道我在這裡呢?”陽光迷惑望著吳鳳。
吳鳳半天才咄訥說:“你順著河道走,我就在你後頭尋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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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鼻子一酸,在這一刻裡,在吳鳳的前,他才又一次感到自己情緒是多麼容易失控。
……
吳鳳也哭了,她這個女人很少在男人面前拋灑淚水,現在卻在他前如此不掩飾痛哭流涕!
她對陽光說:“你不要難受!”
“我只是一時心裡悶得不行,想一個人消散一會。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事。
我才二十五,還沒活夠哩,怎麼可能往絕路上走呢?”
“陽光,對不起,我曾經答應過你,要和你在一起,但是,面對現實,我又退縮了。
我心甘情願給你父母寫下這協議,那是我無法把自己隱藏起來,我必須得面對。
在你剛喜歡我的那時,大陽總可以把你下放工地,你就義無反顧下去對著幹。
大陽總也提醒過我,如果你一直執著於和我在一起,他會考慮不讓你接集團的班。
因為在你父親大陽總心目裡,把我看成要謀取你家業的野心家,一個身份不能匹配你家庭的離婚老女人……
所以,我不得不表明我的態度。
你說,我們可以躲避、逃跑,離開蓬萊居,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你也可以不繼承這個集團。
我也告訴過你,你是大陽總的兒子,我和你在一起,你和父母在親情上卻永遠跑不掉。
而且離開後,我如何還能在南陽找到能像蓬萊居這樣,我喜歡的工作?
你是陽家唯一就接班人,你為了我要離開集團,不做接班人?你父母會跟恨我。
為了這樣的愛情,我一輩子被你父母恨,你一輩子和父母關係出現裂痕,我們的未來在何方?
愛情不是眾叛親離、不是遠走私奔、愛情應該是讓我們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