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仰頭看他泛紅的眼角，心髒像被攥緊般疼痛。
“我害怕……”她聲音發抖，“怕你知道真相後，會像拒絕其他人一樣推開我……”
房間裡，姜莞鼓起勇氣抓住段斯禮的手：“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我們可以從約會開始，像普通情侶那樣……”
臥室裡。
段斯禮掙脫開了姜莞的手。
他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站在原地，姜莞的手懸在半空，指尖還殘留著段斯禮手腕上的溫度。
臥室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響在耳膜上震出鈍痛，姜莞緩緩蜷起手指，像是要抓住什麼消散的東西。
心髒像被挖空了一塊，疼的整個人都要站立不住。
她假裝愛他的時候他不為所動，她忙工作的時候他說對她動了心。
現在，本該是兩情相悅的時候，他還是發現她騙了他。
瞧瞧，多狗血，多諷刺。
門外，段斯禮摔上臥室門出去時，額頭青筋還在突突跳動。
他的腦袋裡亂的不像話。
他以為見到姜莞會無比生氣，極其憤怒……
可當剛剛真的看到她的時候，看到她道歉、看到她難過……
他甚至想狠狠將她抱緊懷裡，說沒關系，都過去了，只要現在好好地就好。
可是不行，他怕重蹈覆轍，怕她又會騙他，他只能狠下心來說著口是心非狠話。
看到她害怕的表情，他甚至不敢多待，怕自己控制不住，就這麼原諒了她。
於是，他選擇離開。
走廊壁燈將他的影子拉得猙獰扭曲，段斯禮沉默的走下樓梯，又沉默的朝著大門口走去。
直到柺杖“咚”地一聲杵在跟前。
“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瘋？”老爺子堵在面前，他的睡袍腰帶系得歪歪扭扭，看出來是慌忙間跑出來的。
見男人一言不發，老爺子花白眉毛幾乎豎起來：“媳婦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倒擺起譜了？”
往常這時候段斯禮會敷衍兩句，今晚他卻像尊石雕般沉默。
老爺子氣急，舉起柺杖，柺杖帶著風聲抽在男人小腿骨上，他不僅沒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你……”老爺子舉著柺杖的手僵住了。
這一下他用了五成力，往常孫子早躲開了。
“打也打了。”段斯禮聲音平靜得可怕，“我今晚不住老宅。”
老爺子張著嘴看那道挺拔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半晌才嘟囔：“小兔崽子，到底是怎麼了？”
暖黃燈光下，姜莞赤腳站在波斯地毯上。
老爺子一回頭，頓時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哎呦丫頭怎麼光著腳！”
“爺爺……”姜莞剛開口就被自己嘶啞的聲音嚇了一跳。
老人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又趕緊讓傭人給她拿拖鞋：“哎呦好了好了，那混賬東西打小就這驢脾氣，別怕啊，相信爺爺，明天爺爺一定讓他回來給你認錯！”
說著，老爺子瞄著姜莞通紅的眼眶，急得直搓手：“是不是吵架了？哎呦多大點事！夫妻嘛，哪有不吵架的，床頭打架床尾和，沒事的！”
“爺爺，我們可能……”姜莞把臉埋進掌心，淚水從指縫滲出來。
見狀，老爺子頓時慌了神，柺杖咚咚戳著地板：“不許胡說！爺爺給你說啊，前幾天在老宅，那小子看你照片都能笑成二傻子！”
“沒什麼過不去的，爺爺是過來人，找個機會你們好好談一談，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