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時序微微頷了下首。
顧鬱澤懶懶應了聲:“去吧。”
在目送她離去後,顧時序目光緩緩從門口收回,眸光冷冽,瞥向了對面的顧鬱澤:“瑤瑤房間裡真的有蚊子嗎?”
他聲音低沉,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顧鬱澤漫不經心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半垂著眼皮,語調懶散:“我怎麼會知道。”
“你昨晚難道沒去過她的房間?”顧時序眉頭一蹙,語氣緩慢而壓迫道。
顧鬱澤動作頓了下,悠悠撩起了眼皮:“你聽到我去她房間了?”
顧時序臉色驟然一沉,眼底壓抑著暗湧的怒火,一字一頓糾正他說:“我聽到你們在做的事情了。”
餐桌上氣氛凝固了片刻,顧鬱澤嗤笑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的弧度:“抱歉,動靜搞得有點大,影響到你休息了。”
“……”顧時序嘴角繃緊了一瞬,泛白指節捏緊了手裡的杯子,勉強維持住了平靜的聲線,“你和瑤瑤現在是什麼關系?”
“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系?”顧鬱澤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不緊不慢反問,語氣裡帶了絲若有若無的挑釁。
顧時序胸口起伏了下,嗓音開始有點不穩道:“你們什麼時候開始談的?”
“我們還沒開始談。”顧鬱澤懶懶往椅背上靠了下。
聞言,顧時序怔了怔,反應過來後,眉頭瞬間鎖得更緊了:“……那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這種關系的。”
“我想想……”顧鬱澤垂下眼,故作沉吟了片刻,才不緊不慢說,“去年她生日的時候。”
顧時序表情一僵,眼底的戾氣如潮水般湧出,沖破了最後一絲理智的防線。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扯過顧鬱澤t恤的衣領,攥緊拳頭砸向了他那張吊兒郎當的臉:“我是讓你去照顧她的,不是讓你去趁人之危睡她的!”
顧鬱澤臉偏了一下,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他舔了舔嘴角,嗤笑一聲,抬手摁住了顧時序攥著他衣領的手,語氣帶著點譏諷道:“就算我是趁人之危吧,但我從來都沒有讓她哭過傷心過,一直在傷害她的人,明明是你吧?明知道她喜歡你,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她的用心,故意和喬芷微走那麼近傳緋聞……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他字字誅心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顧時序的心髒。
顧時序不由手微微鬆了一下,臉色難看地變換了片刻,才冷聲反駁:“你不要偷換概念,我當時那麼做,也是在為她考慮。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太大了,我怕她將來會後悔,才想打消她的念想,長痛不如短痛。”
聞言,顧鬱澤撇開臉嗤了聲,隨即反握住顧時序的手腕,掙脫他束縛的同時,另一隻手毫不留情朝他臉上回敬了一拳:“懦夫,她都不在乎和你之間的年齡差了,你在這當什麼聖人!”
“而且,你要當聖人就當到底啊,怎麼壓不住慾望了,就又反悔來追她了?反反複複折磨她很有意思是吧?!”
顧時序被他冷硬的拳頭打得趔趄了下,身體撞在餐桌邊緣,發出一聲悶響。
他扶住桌子,勉強穩住身子,抬起頭,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底晦暗不明道:“我是不對,但你更過分,用這麼卑鄙的手段玩弄她的身體。”
聞言,顧鬱澤濃眉壓了下眼尾,扯過了顧時序的襯衫衣領,沉聲警告道:“我沒有玩弄她,注意你的措辭。”
“你們現在的關系不就是床伴麼?還說沒玩弄。”顧時序憤怒打掉了他的手,又一拳朝他揮了過去。
顧鬱澤飛快一躲,擒住了他的手腕,語氣緩慢而堅定道:“床伴只是暫時的,我是真心喜歡她。”
顧時序眸光沉了沉,抬起了眼。
兄弟倆不相上下的力量在空氣中無聲對抗,暴起的青筋在手背上蔓延開來。
“喜歡她還和她當床伴,看來她對你是沒什麼感情了。”顧時序輕哂了聲。
顧鬱澤扯了下唇角,露出了個微冷的笑容:“你都反過來追她了,她也遲遲沒答應,看來也早就不喜歡你了。
顧時序眼底一暗,默了幾秒,才說:“但她至少喜歡過我。”
“過去式而已,現在和她睡的人是我。”顧鬱澤鼻腔裡發出了一聲輕嗤。
顧時序眼神愈發陰沉了下,聲音緩緩,帶了些譏諷道:“她都不喜歡你,為什麼還會和你睡,難道不是因為你和我長得像麼?”
“……”
顧鬱澤眸光一沉,冷森的鬱氣驟然騰起,瞬間爆發的力量將顧時序往後一推,幹脆摁倒在了餐桌上。
噼裡啪啦撞掉的餐盤散落一地,徹底打破了兩人之間最後一點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