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了,還給我安排了相親。”顧時序淡淡回答。
陳之瑤動作一僵,勉強維持著了臉上的笑,佯裝不在意地咬了口橙子:“哦,那你要去嗎?”
“要的,畢竟都安排了,又是世交,還是要給對方面子的。”他說。
陳之瑤心瞬間沉了沉,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只能控制嗓音平淡問:“那如果合適呢?你會和相親物件結婚嗎?”
顧時序眼神垂了下,看著眼前的果盤說:“看情況吧,人都還沒見到。”
聞言,陳之瑤只覺渾身血液的流速都慢了下來,手腳也開始變得冰冷。
他是真的對她一點男女之間的想法也沒有。
寧可去和陌生人相親結婚,也不願意考慮她。
她在這裡拼命地製造和他獨處機會,反複品味那一點他施捨給她的甜,簡直就像個跳梁的小醜。
陳之瑤艱澀嚥下了口中的橙子,酸味從喉嚨蔓延至了心髒,又沖到了鼻子。
怕自己會在他面前失態,她強忍著流淚的沖動,倏地一下站起了身:“我去個洗手間。”
“……”顧時序抬了下眼,隱約瞥見了她眼底的水光,不由薄唇翕動了下。
但她已經轉過身,快步離開了包廂,只留了他一扇關起的門。
顧時序緩緩往沙發上靠了下,神色隱忍複雜地垂下了頭。
怕弄花臉上的妝,去到洗手間的陳之瑤也不敢用水洗臉,只能抽了幾張紙巾,小心翼翼擦了擦眼角的濕潤,勉強剋制住了自己想哭的慾望。
但她的心依舊像壓了塊巨石那般沉重,讓她無法佯裝平靜地返回包廂。
或許她需要出去透口氣。
雖然棉服外套還在包廂裡,已經難受得麻木了的陳之瑤還是穿過走廊,徑直往ktv門外走去。
結果她一隻腳剛邁出大門,竟在外面的階梯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也沒穿外套,黑色的毛衣加黑色的休閑褲,高大挺拔的輪廓幾乎要融進了夜色。
只有修長指尖夾了根煙,一抹猩紅若隱若現地浮動在了繚繞的煙霧裡。
似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他漫不經心地轉過了臉,神色微怔了下,唇邊才浮起了調侃的笑意:“怎麼不和我哥繼續唱了?是被他跑調的歌喉勸退了嗎?”
“……”陳之瑤嘴癟了下,壓根沒有和他插科打諢的心情,沉默不語地走去一旁臺階,背對著他坐了下來。
“怎麼了公主?又不理人了。”顧鬱澤輕吐了一口煙圈,朝她走了過來,長腿一支,散漫坐在了她身邊。
莫名的,剛被壓下去的眼淚,又一點點地湧了上來。
她輕吸了一下鼻子,喉嚨微微哽咽道:“跟你沒關系。”
“那就是跟我哥有關繫了?”他拿掉了嘴裡的煙,偏頭睨了她一眼。
陳之瑤抱著膝蓋默了會兒,可能太需要找個物件傾訴下她內心的苦悶,終究沒忍住開口道:“你知道他要去相親了嗎?”
“知道,我爸媽有安排。”顧鬱澤淡淡道。
“你見過他相親物件的照片嗎?好看嗎?”
“我怎麼可能見過,又不是給我相親。”顧鬱澤嗤笑了聲。
“也是。”陳之瑤垂下了卷翹的長睫,輕聲說,“你們男人是不是都不喜歡女人倒追啊?”
指尖的煙無聲燃了片刻,顧鬱澤才懶懶出聲道:“分人吧,我喜歡的。”
“那你哥呢?”
“我又沒追過他,我怎麼會知道。”他好笑扯了下唇角。
“……”陳之瑤無語看了他一眼。
顧鬱澤依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淡淡抬起手中的煙,朝她偏過了臉:“介意嗎?”
不知道他怎麼能如此的鬆弛,好像從未有過什麼煩惱,陳之瑤幹巴巴說:“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