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她虧欠了他更多。
但他這句話,倒是為她總想起和他的那一晚找到了開脫的理由。
畢竟是第一次經歷人事,難忘是正常的。
才不是她對顧時序的喜歡出現了動搖。
吃過午飯,陳之瑤上樓去拿了個電腦,下來見顧鬱澤人不知道哪裡去,幹脆靠著沙發,剪起了最近倆月攢的vog影片。
十來分鐘後,顧鬱澤岔開長腿,沉甸甸坐到了她身邊。
沙發往下陷了陷,他略帶歉意說:“抱歉,剛才接了個電話,耽誤了些時間。”
已經沉浸在剪影片裡的陳之瑤也沒跟他計較,盯著電腦說:“沒事,等我兩分鐘,我把這條影片剪完的。”
“行。”顧鬱澤膝上型電腦往沙發前的茶幾上一擱,不緊不慢地翻開了螢幕,餘光卻瞥向了她的電腦。
等她點選儲存時,他收回目光,閑聊似地說:“你學設計的,還有剪影片的作業啊。”
“不是學校作業,是我自己剪著玩的。”陳之瑤關掉了影片軟體,轉而開啟了fusion 360。
“那就是博主了?”他挑了下眉。
“嗯。”陳之瑤淡淡點了下頭。
“厲害了。”他誇贊,語氣還挺真誠。
陳之瑤一下子有點不好意思說:“也沒多少粉絲,就隨便發發日常,記錄下生活。”
“哦。”顧鬱澤微頓,漫不經心問,“昨晚山頂的夜景不是不錯,怎麼也沒見你拍一下?”
“太暗了,拍不出什麼好景色的。”
顧鬱澤眼底微妙暗了下,才散漫笑了笑:“也是。”
“對了,你哥的喜好,你瞭解嗎?”陳之瑤偏過了臉,她剛才剪影片的時候看到了聖誕樹,想起距離聖誕只剩兩周了,她該準備給顧時序買聖誕禮物了。
過去兩年,她連帶著他生日,送過他領帶、袖釦、圍巾……但沒見他帶過或是使用過一次。
甚至去年聖誕節,她為了向他彰顯自己的成熟與獨立,還偷偷去酒吧裡打了三個月的工,攢錢給了他買了條奢牌的領帶,結果不僅沒有觸動到他,反而被他批評教育了一頓,說她不應該將心思花在打工賺錢上,學生還是要以學習為重。
委屈得她一刻都不想再聽他說下去,抹著眼淚沖出了別墅,還和門前的陌生人撞了個滿懷。
但她也顧不上和他道歉,狼狽不堪地垂著腦袋,飛也似地跑走了。
所以今年她不想再做無用功,也恰好身邊多了個應該比她更瞭解他的人,她可以先收集點有用的情報。
然而顧鬱澤沒有按她的想象出牌,一句“不瞭解”就給她堵沒了聲。
陳之瑤無語了片刻,不死心問:“你們不是親兄弟嗎?怎麼會不瞭解……”
“他大我太多,我上小學,他上大學,來往的機會不多,自然沒多瞭解。”他聳了聳肩,斜眸睨她,“而且,三歲一個代溝,我跟他都沒什麼共同語言,真不知道你怎麼會想和他在一起。”
“……喜歡這事是無關年齡的,我沒覺得和他有代溝。”陳之瑤不太開心道。
“是麼?那你怎麼還要問我打聽他的喜好,難道不是說明你壓根就沒和他深入交流過什麼。”他哂笑了聲。
“才不是!我們交流過的!我知道他……”
“知道他什麼?”顧鬱澤眉梢微挑。
陳之瑤咬了咬唇,那是她和顧時序之間的秘密,也是她喜歡上他的契機——
那時第二次模擬考試剛結束,拿到成績的她感覺天都要塌了。
不僅沒有一模成績好,甚至還倒退了快50分,連她保底的大學都考不上。
她捏著成績單,行屍走肉一般地回了家,然後在顧時序問她成績的一瞬間,眼淚就啪嗒啪嗒地開始往下掉。
她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在學了,還耽誤了他不少時間,幫她輔導最薄弱的數學。
結果卻如此不盡人意。
承受不住的陳之瑤將成績單往他手裡一塞,就沖進自己房間,嚎啕大哭了起來。
直到要吃晚飯,她才不得不掛著紅腫的眼睛,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