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博文對楊淩滿肚子腹誹:人家那莊子要價一千五百兩,你還價兩千兩,這是什麼神操作?錢多了沒地方花?當然也可以理解為你一時激動,講價講反了,這還不打緊,畢竟是一錘子買賣,萬一哪天地升值了,說不定就回本了。
可是你知道那兩千畝荒地是多大窟窿嗎?真種下糧食,種子工錢加起來,一年也許就虧一千兩擋不住。你還頭腦一熱籤十年合同......算了,只能寄希望於那片地真適合種土豆了。土豆這東西自己第一次聽說,真不知道什麼土地適合栽種。
楊博平親自磨墨執筆,寫了兩份合同,一份兒交給楊淩儲存,一份楊博文親自呈交藍疇過目。
藍疇不適合在籤合同的現場,他回後宅正和藍珊說話。
藍珊給他說了當年楊淩討錢的典故,笑得藍疇前仰後合:這世上怎麼會有楊淩這樣讀書讀糊塗的人?
今天楊淩一千兩銀子能買下的莊子,硬是認給兩千兩,這種爛好人就讓他有些糊塗:這個楊淩腦袋是咋長的呢?
等到楊淩去看地,他特意讓女兒跟著去開開心。他才不信楊淩一個離家多年的和尚,能看得明白什麼地適合種什麼莊稼。
果不其然,楊淩回來又鬧出一租十年的烏龍。
藍疇沒有阻攔楊淩,倒不是他想坑楊淩。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看不明白楊淩哪裡來的錢,這錢很充實啊。
他覺得讓楊淩吃個虧長長見識,才有利於楊淩將來為人處世,知道錢財來之不易,虧起來容易。
至於那虧,其實說起來不大。莊子底價一千五百兩,真競價未必不值兩千兩。至於租地的二十兩銀子,那就是小小不言的事情了。反正這個事上他已經盡力了,看看這個合同,楊淩就算種地虧錢,也虧不到哪去。
藍珊聰慧,掃了一眼合同,就知道楊淩便宜佔大了。唯一可能吃虧的就是租種的那片地。
她今天陪著楊淩去看那片地特意躲得遠遠的,目的就是不干擾楊淩決策,她很好奇楊淩是個什麼樣人。
這人明明就是個衣著破舊的鄉下小子,卻總是一副充滿陽光的樣子,你就不知道世事險惡嗎?
年輕人吃虧才能長見識,她不想點破,只想楊淩落難時候再伸出援手,畢竟她雖然是個女孩子,可是自己父親是一縣之主,救一個農戶她還有這個能力。現在就等著看看,楊淩到底是真能點石成金,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
楊淩辦完所有手續,就有衙役帶路領他去農莊。
楊淩先回客棧接了父母,這是新家,自己的家,必須第一時間讓父母分享快樂。
從楊博平家借的馬車已經歸還了,楊淩就在街上僱了一輛馬車,害得蔣蘭埋怨楊淩亂花錢,不如自己走著去。
可是問楊淩去哪裡楊淩又笑而不答,總不會再去那片荒地吧?蔣蘭也擔心路遠走不動,也就隨楊淩折騰了。
只是楊燕不安心,她怕不看著二十匹綢緞,被人偷了那可悔死了。
客棧掌櫃再三向楊燕保證不會丟,楊燕還是有些心情忐忑,一步三回頭的爬上馬車。
兩個衙役前面帶路,楊淩、顧小三後面相隨,車上是楊九三口人。
出了東城門走了五里路,就到了被查封的農莊,楊淩一看果然離那片荒地只有兩三里路,也在烏龍崗下。
俗話說醜妻近地家中寶,將來自己會不會娶個醜媳婦不知道,地倒是挺近的。
這個農莊是名副其實的農莊,遠離村落,就在那三百畝地中間圈了一個大院子,砌了幾進房子。
兩個官差上前撕了官府封條,拿出鑰匙開了拴住大門的鎖鏈,把鑰匙遞給楊淩道:“小哥,咱兄弟就是負責當面拆封條,裡面東西都沒人動,有多少是多少,您自己清點吧,我們兄弟今天事忙,就告辭了。”
楊淩拱手道:“兩位大哥辛苦。”隨手塞了幾錢碎銀子過去道:“兩位自己喝個茶,改日兄弟再請。”
兩個衙役笑逐顏開道:“多謝多謝。一會兒還有小哥驚喜的呢,您幾位可別急著走。”說罷轉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