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博平的書房。
楊博平只叫進了楊淩,問道:“現在沒有外人,你據實和二爺說說這幾年經歷。”
鹽打哪鹹醋打哪酸的,事情總有個來龍去脈。楊博平也不急著問李家事,先要盤盤楊淩的底。他現在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小子這幾年刻苦學藝,,後來得方丈認可,任了武院掌院一職。”
楊博平訝異道:“大通寺各院掌院,不是都由寺中長老擔任嗎?”
“也許武院不很重要,才由小子出任吧?”
楊博平深深的看了楊淩一眼。暗忖這個小子不一般啊。別人巴不得張揚自己得意事,這個小子淡然處之,這難道是另有隱情?
什麼武院不重要?有八百護院武僧的武院不重要?怎麼會任由一個小子胡來?這裡肯定有說法。
楊博平又探問道:“那你又怎麼離開大通寺了呢?”
楊淩知道離寺原因可以糊弄爹,糊弄不了這個精明的二爺,於是實話實說:“月前一支叛軍圍攻大通寺,小子率武僧出戰,多有殺傷,有違佛家慈悲本意。方丈不得已,只能讓小子脫去僧衣,離開大通寺。”
這支起於晉北的叛軍楊博平是知道的。
當時整個晉省議論紛紛,人人自危,就連他自己也惶惶不可終日。
後來不知怎麼就沒了叛軍訊息。有人說叛軍是被佛法超度了,原來超度叛軍的不是佛法,是眼前這個楊淩!
楊博平心下一緊:狠人啊!他又仔細打量一下這個青年,原來這青年是手裡有人命的殺人魔王啊!
楊博平不是迂腐的讀書人。治世需文人墨客,亂世看草莽英雄。現在這世道,再想靠打嘴炮上位,隨便一個莽夫就可能出刀要了命。楊淩這樣小,就能有這樣見識手段,莫不是應運而生?看來自己還真不能隨便申斥這個後生。
楊博平加了一分小心,問道:“想必楊淩你也知道這個李家不是善類。在這新襄官面上,李大戶的弟弟是縣裡班頭,誰不懼怕三分?李家又多蓄武師,和會門勾連,你得罪了李家,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楊淩淡淡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不能眼看我妹妹受侮。”
楊博平有些心累。
這個楊淩好像不知道自己惹出多大禍事,自己都點明厲害了,還是老神在在的樣子,自己現在多說無益了。
楊博平嘆口氣道:“今天李大戶趕去縣裡,肯定有所動作。我打發人去你大爺那探聽探聽,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楊淩謝了二爺的關照,回到了自己家。
楊淩沒有小看李大戶這樣的地頭蛇。
如果李大戶沒觸他的逆鱗,他不會憑空去踩李大戶。天下不平的路多了,他哪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挨個路見不平一聲吼。
可是李大戶惹了他他也不怕,一個有山寨做後盾的還怕一個地頭蛇,說出去被人笑死。估計李大戶如果知道他要對付的是一個山寨寨主,也會後悔死。
楊淩打算給李大戶一個機會,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至於李大戶珍惜不珍惜,那是李大戶自己的事了。
給李大戶機會,這話說出去,周圍十里八村的恐怕都會笑掉大牙,二爺楊博平恐怕也是如此。每個人都覺得楊淩的小命兒在李大戶手中攥著呢,哪知道真正掌握主動權的是楊淩?只不過楊淩不願意發動而已。
回家的路上,楊淩一直在想怎麼處理李大戶。
讓清風寨出面端了李大戶老巢?這樣做肯定會傷及許多無辜。不到一定程度他還不打算那樣做。
穿牆越戶來個暗夜刺殺?這樣的行動肯定會引來麻煩,誰讓自己剛跟李家大戰一場呢?
楊淩咂咂舌,還別說,這個惡霸地主李大戶破褲子纏腿,想動他還挺麻煩。算了,不想了!
不想能行嗎?當然不行。一進家門,楊淩就看見顧小三站在房根下,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屋子裡楊燕在哀哀的哭。
楊淩納悶,問顧小三道:“這是做什麼?”
顧小三小聲道:“爹孃教訓燕兒呢,不許我進去。”
什麼意思?楊淩推門走了進去。
楊燕正站在地中間哭,蔣蘭手拿笤帚疙瘩敲著炕沿,楊九指著楊燕鼻子疾言厲色。楊淩一進屋,瞬間大家都石化了,來了個固定造型。
楊燕第一個反應過來,“嗖”的跑到楊淩身後藏著了,這下可算有保護她的了。
楊淩問道:“爹,娘,妹兒全手全腳回來了,不包餃子慶祝慶祝,這是幹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