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水龍頭突然被擰到最大，嘩啦的水聲打斷了沐雪怡的話。
蘇桃關掉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轉身時裙襬劃過一道優雅的弧度。
蘇桃突然上前一步，沐雪怡不自覺地後退，後背抵上了冰冷的瓷磚。
“沐小姐！”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眼神卻冷得刺骨，“你知道嗎？真正的獵人……”
“從來不會急著在獵物面前暴露自己的偽裝。”
蘇桃伸手，替沐雪怡整理了一下歪掉的肩帶，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頸動脈，“就像現在，你覺得是你在試探我……”
她的紅唇貼近沐雪怡的耳畔，撥出的氣息讓後者渾身僵硬：
“還是說，其實是我在縱容你呢？”
“你...！”沐雪怡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我本以為你會一直偽裝下去，你現在是演都不演了？”
蘇桃輕笑一聲，“話說，其實我在來這裡之前還以為你有些進步，可惜…你依舊如同小丑一般，太過急躁，不過……”
“便從一開始，你就沒有那個…資格！”
蘇桃在最後兩個字咬上重音。
沐雪怡再次破防，憑什麼？憑什麼自己的努力在她眼中變得這麼一文不值？
她不過是個小偷而已。
忽然，沐雪怡笑了，笑的有些肆無忌憚。
“呵呵，你說若是楚辰知道你背後是這副樣子的話，他會是什麼表情？你說他會不會覺得你是在欺騙他？他這個人啊……最討厭別人欺騙他的！”
蘇桃的目光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偽裝也好，欺騙也罷，或許我這樣能夠欺騙他一輩子呢？至少在他身邊的人是我！”
蘇桃輕輕撫平裙襬上的褶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謊言說了一千遍就會變成真理’？”
指尖輕輕劃過光潔的洗手檯，“不過你說得對，只要能騙他一輩子……”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輕柔：“那和真相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抬手將一縷碎髮別到耳後，這個平日裡溫柔似水的動作此刻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優雅。
“可惜，你沒有那個機會了！”
沐雪怡得逞一笑，“你難道以為我剛才是在和你說閒話嗎？有沒有一種可能……”
“有沒有一種可能在來這裡之前就開啟了手機錄音？你是想說這句話吧？”
沐雪怡嘴角的冷笑驟然凝固，她顫抖著掏出手機，螢幕上刺眼地顯示著‘錄音已中斷’，指尖懸停在重啟鍵上方，卻遲遲不敢按下。
“怎麼可能？是剛才你接近我？”
沐雪怡這才意識到，資深涉獵者和普通涉獵者的區別，不僅僅是在表面上，深深的挫敗感席捲了她。
在蘇桃面前，她就像是個初學者一般，為什麼她會這麼強？
蘇桃已經退開，重新恢復了那副溫婉的模樣：
“我們該回去了，辰辰該等急了。”
沐雪怡看著已然離開的蘇桃的背影，也隨著跟上去，每一個步伐都透露出深深的不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