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看看再說。”
幾名年輕的農民開口說道。
年老的農民蹙眉道:“這是先禮後兵,你們這些後生都給老子穩住了,可千萬不能衝動,誰也不許惹事兒。”
在距離對方還有五步的時候,李安四人全部下馬,並將四匹馬交給兩名衙役,讓他們各牽兩匹馬。
李安幾人靜靜的看向眼前的這群老百姓,而這些老百姓也沒有行禮的意思,也同樣靜靜的看著李安一行人,表情各異但都帶有一絲淡淡的敵意,而這份敵意自然是因為朝廷要徵用他們的祖墳地塊,這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好大的膽子,見到李侍郎還不行禮。”
見這些田舍郎如此無禮,縣尉開口呵斥道。
幾名年老的農民上前一步,微微彎腰向李安行禮,而年輕的農民就怔怔的看著這一切,並沒有行禮的打算,此刻,他們心裡正氣著呢?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給別人行禮,只有更成熟穩重一些的老者,才能壓得住脾氣,從而給李安行禮。
這一切自然在李安的預料之中,城市裡多油滑之輩,而鄉下則多粗魯固執之人,這些農民缺少城市人的油滑,遇到不高興的事情,立馬就在臉上表現出來了,這是農民的特色,也說明這些都是很正直的農民,就算他們與朝廷作對,李安也不怨他們,畢竟,這裡是人家的祖墳,朝廷一句話就要徵用,確實侵犯了他們的權益。
“本官看得出來,諸位的心裡都帶著氣呢?這都寫在臉上了,哈哈!”
李安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地等候的五十人還算可以,剛奔過來的農民氣更大,畢竟,他們跑的氣喘吁吁的,氣還沒喘勻呢?自然更生氣了,縣尉剛剛才走,這才多久又回來了,這不是來回折騰他們嗎?要是再來幾次,他們啥也不用幹了,竟在這事上折騰了。
“草民拜見李侍郎,並非我等有意無理,實在是此處乃我等先祖的埋骨之地,怎能輕易遷移,這事大不孝啊!”年老的農民開口說道。
李安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理解,理解,本官非常理解諸位,若是本官是你們,遇到這樣的事情,恐怕反應跟你們是一樣的,孝心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麼值得責備的,爾等是因為一片孝心,所以,才不服從朝廷的旨意,這是情有可原的,也沒人會追求你們的責任,你們就放心好了。”
見李安如此說,老者和眾村民全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有部分村民心裡不安,總感覺李安說的未必是實話,或許是忽悠他們的。
“李侍郎的意思,是我們的祖墳可以不遷了?”
老者試探的問道。
李安淡淡一笑,開口說道:“若是你們執意不肯遷墳,朝廷也不會過分逼迫,大不了改線就是了,不過,本官還是希望你們能遷墳,畢竟,這裡是最佳的路線,另外,鐵路從這裡透過,也能給你們帶來足夠的好處。”
百姓們聞言,這下是真的放鬆了,既然朝廷的大官都說了,可以不遷墳,那他們又怎麼能不高興呢?
當然,還是有少數人心裡疑惑不已,之前縣尉解釋的不是太清楚,主要就是傳達朝廷的旨意,並沒有說清楚鐵路的來龍去脈。
“李侍郎,小老兒有好多疑惑,不知能否煩勞……”
老者開口說道。
李安連忙點頭道:“當然可以,老伯但說無妨。”
老者看了看周圍,開口問道:“那邊,還有那邊都有空地,修路走哪邊都行,為何一定要走這裡呢?稍微繞點不就行了,繞這麼一點也費不了多少事兒。”
“就是,就是。”
其餘的村民也跟著附和。
李安笑著說道:“老伯有所不知,這鐵路不是一般的土路,是必須要走直線的,彎曲要非常小才可以,否則就沒法修成,老伯您看,前邊的山口是鐵路的必經之地,而山口的兩邊有兩座大山,把路都給擋住了,鐵路只能從中間過,而鐵路從山口過來之後,就只能經過此處,若是繞道那邊和那邊,彎曲就太大了,就算從你們的村子裡過,彎曲都過大了,鐵路是不能修這麼大彎曲的,所以,必須要從這裡過。”
聽到這裡,老者和身後的老百姓的內心都理解了不少,對朝廷也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不過,他們的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若是剛才李安說的是實話,而這裡又是鐵路的畢竟之地,那麼,他們若是執意不肯遷墳的話,豈不是朝廷的鐵路就修不成了,他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朝廷真的會為了照顧他們的感受,而放棄修建一條重要的鐵路嗎?
“李侍郎,若我等不遷墳,而鐵路又必須從這裡透過,那豈不是隻能放棄修建鐵路了,朝廷會放棄嗎?”
老者開口問道。
李安笑了笑,開口說道:“朝廷當然不會放棄修建蜀中的鐵路,只是,當初規劃線路的時候,好多路段都有好幾個方案,比如經過汶川就是這一段的一個方案,若是這一條修不了,那就選擇從西邊的霸州縣修路,這樣一來也能把鐵路修到益州,本身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經過汶川縣更近一些,修路的成本更低,而若是走霸州縣的話,修路的成本就要增加好多,所以,最終朝廷決定走汶川縣,卻沒想到遇到你們這檔子事兒,實在是無奈啊!若是你們執意不肯遷墳,那本官就只能上奏朝廷,要求走霸州縣修路,徹底繞開汶川縣。”
說完輕輕吁了口氣,淡定的看向眼前的老百姓,觀察他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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