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李岫並不覺得口蜜腹劍是一種友好,這種友好比囂張跋扈,還要讓人心驚膽戰,是一種比囂張跋扈還要讓人討厭的行為。
當然,由於口蜜腹劍有一定的隱蔽性,所以,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更會讓人覺得是一種友好,而李林甫也不是對任何人都用腹劍的,與很多平庸的同僚相處,他還是很友好的,每天都笑眯眯的,並不會讓人不舒服,只是,很多人知道他的為人,所以,與他相處也是小心翼翼的。
“看你的表情,是覺得父親說的不對?”
李林甫看到了自己兒子臉上的不屑,冷冷的問道。
李岫連忙說道:“不,父親說的極是,孩兒一直都很低調,從未做過囂張跋扈之事,與同僚相處也很和睦,從未與人爭執,家中下人也從不欺辱他人,絕不會重蹈楊家的覆轍。”
李林甫淡淡說道:“這幾年,陛下的心思,再明確不過了,他著重培養楊國忠,為的就是讓楊國忠繼承我的右相之位,做群臣之首,可這個蠢貨沒有一點進步,我真的非常擔心啊!”
李岫更是不屑,他的父親雖然能力更好一些,可這些年也是用人唯親,讓大唐朝政一日不如一日,被很多人稱之為奸相,而如今,這個奸相居然也擔憂起以後的大唐朝政了,實在是有些諷刺。
與李家父子的安靜對話不同,在楊國忠的府邸,一家之主的楊國忠氣急敗壞的把手中的大唐報撕得粉碎,並一揚手拋到了空中。
大唐報的頭版和後面的幾個版面,幾乎全都是楊家惡僕冒犯公主的事情,雖然寫的內容都是實事求是,而且,還把楊國忠的大義滅親行為,清晰的寫了出來,甚至還歌頌了一番,讓楊國忠本人都挑不出毛病,更沒有理由去找大唐報的麻煩,畢竟,別人說的都是真實的情況,也把你歌頌了一番,如此,還要怎樣。
但只要有點頭腦的人,都能看出這裡面的反諷意味,只是做的比較隱蔽,不容易被人發現罷了。
另外,更讓楊國忠苦惱的事情,是大唐報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如此大規模的報道,必然會導致人盡皆知的後果,而這對於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最關鍵的問題,是皇帝也會經常性的看大唐報,若是原本忘記此事,卻又從報紙上看到了,那豈不是很糟糕。
另外,皇帝是一個要臉面的人,此時此刻,楊家惡僕冒犯了公主,若還讓楊國忠升官,豈不是顯得皇家好欺負,那麼,以後這大唐的天下,到底是李家的天下,還是楊家的天下。
儘管對大唐報的報道內容極為不滿,可楊國忠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面對諷刺式的恭維之詞,他竟也是無言以對,甚至,想讓大唐報不要繼續報道此事的理由都找不到,這也真的是苦了他了。
對於上前勸解的管家,楊國忠也全是惡語相向,不是親自拳打腳踢,就是一陣很是難聽的謾罵,把心理素質還算不錯的管家都給罵的差點哭了。
“把家裡所有僕人都給叫來。”
楊國忠罵累了管家,大聲呵斥。
“是,阿郎。”
管家離開片刻,之後,很快就回來了,而僕人們也陸陸續續的到齊了。
楊國忠踱著步子,看著眼前黑壓壓的幾百號人,眼神裡冒著兇光,而僕人們則戰戰兢兢的低著頭,顯得很是害怕,生怕哪兒做的不好,惹到了主子。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以後誰再敢仗著我們楊家的聲威出去惹事的,發現之後打斷狗腿,要是再有人敢出去惹事兒……”
楊國忠怒氣衝衝的呵斥道。
“對於,這裡有誰是那惡僕的親人?”
楊國忠開口問道。
管家想了一下,開口道:“看後門的劉大傻,是他的堂哥,別的就沒有了。”
“惡僕膽大包天,堂哥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現在就把他趕走,永遠不許踏入楊家半步。”
楊國忠怒氣衝衝的說道。
管家覺得這種株連的做法,非常的不妥,畢竟,這個劉大傻做人兢兢業業,並不是一個跋扈的人,與犯事的堂弟有云泥之別,性子也比較直,是個認死理的人,若是以這種理由把人打發了,只怕會鬧出不好的事情來,會更讓楊家難堪的。
“阿郎,這個劉大傻,是一個兢兢業業的老實人,腦子也有些僵,就這樣把他趕走,非常的不合適,阿郎三思啊!”
管家硬著頭皮說道。
若管傢什麼都不說就罷了,可卻在楊國忠惱怒的時候,違逆楊國忠的意思,頓時就惹的楊國忠極為的生氣。
“你是家主,還是我是家主,這個家讓你來當。”
楊國忠生氣的咆哮,然後看向人群,大聲的喊道:“劉大傻,誰是劉大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