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邏閣早已摸清大唐朝廷的內政外交,他明白,大唐帝國面臨的最大敵人是吐蕃,為了對抗吐蕃這個強國,大唐朝廷能允許六詔合一,同樣也能接受南詔吞併爨地,只要南詔以非常手段,迅速吞併爨地,造成既成事實,大唐朝廷為了聯合南詔對抗吐蕃的大局,也只能預設南詔的吞併行為。
畢竟,大唐擁有萬里河山,爨地只是大唐邊境的羈縻地,為了拉攏南詔共同對抗吐蕃,在不可挽回的情況下,也只能放棄爨地,畢竟,若是南詔倒戈歸附吐蕃,對大唐帝國將極其不利,會導致極為嚴重的後果。
正是由於摸清了大唐帝國的軟肋,皮邏閣才敢肆無忌憚的挑動爨地大族反叛大唐,從而攪渾爨地的局勢,為他自己渾水摸魚創造有利條件。
“詔主,大唐皇帝一定會藉助我南詔的兵馬來平叛,二王子這一趟定然不虛此行,而我們也不能閒著,當儘快研究如何對付爨地的各個大族,從而一步步吞併爨地。”
皮邏閣捋了捋鬍鬚:“段儉明,你我各寫一條策略,來人,筆墨伺候。”
筆墨端上來後,皮邏閣與段儉明各自提筆書寫吞併爨地的計謀,並在寫好之後一同亮了出來。
“離間計,各個擊破,詔主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哈哈哈……”
段儉明與皮邏閣對視一眼,皆大笑起來。
益州城驛館之中,南詔二王子於誠節,一臉煩躁的訓斥自己的下屬,下屬們唯唯諾諾,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同時被訓斥的,還有驛館的大唐驛將。
“都已經三天了,你們大唐的護衛兵馬,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達。”
“快了,快了,應該就在這幾日,王子稍安勿躁。”
驛將無可奈何,只能敷衍。
“快了?這話你都說了無數次了,小王前往長安城,面見你們大唐的皇帝,可是有極為重要的軍國大事,耽擱一天,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王子息怒,卑職已經派人前去催促了,相信很快就能抵達。”
“好了,好了,滾滾滾……”
於誠節在國內囂張慣了,在他眼裡,大唐一個小小的驛將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可以任由他謾罵。
驛將無可奈何的退出房內,並在退出房間後,暗暗罵了句“什麼東西,早晚被刺客殺死。”
看著大唐驛將離開房門,於誠節輕輕啐了一口,並看向幾名屬下:“不能再等了,這一次,父親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而我卻被困在益州城三日,若不能儘快完成父親的囑託,一定會被父親斥責。”
“二王子,這樣不好吧!那個章仇兼瓊說了,大唐皇帝已經下了聖旨,讓我們與東女國撤回的大唐兵馬一同前往長安城,若是我們就這麼離開,那可是抗旨不遵,見了大唐皇帝,又該怎麼解釋呢?”
“混帳。”
於誠節隨手摸到一塊物件砸向這名屬下,怒道:“你懂什麼,你知道小王現在的處境有多麼艱難嗎?你懂嗎?”
於誠節蹙著眉頭,露出了傷心的表情,他的情緒變化太快,即便是他身邊的屬下也難以接受於誠節的一驚一乍。
當然,眾屬下都是南詔人,也都瞭解南詔內部的各種情況,他們知道於誠節的處境。
在南詔,皮邏閣是雄才大略的詔主,而這位詔主有四個兒子,長子閣羅鳳,次子就是於誠節,另外,還有兩個兒子。
而以南詔的傳統,繼位的兒子名字的第一個字,總是與父親名字的最後一個字一模一樣,算是首尾相連了,皮邏閣給長子起名閣羅鳳,就是告訴國人,在他死後,南詔的江山將由閣羅鳳繼承。
長子繼承王位,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南詔國內的很多人都知道,皮邏閣的長子閣羅鳳,並非皮邏閣親生,而是一名養子,也就是說,二兒子於誠節,才是皮邏閣真正的長子,於誠節才是最有資格繼承皮邏閣詔主之位的人,南詔國內的很多人,也都支援於誠節,另外,於誠節自己,也認為南詔的江山應該是他的。
不過,由於於誠節的各方面能力遠遠不如閣羅鳳,為此,南詔王皮邏閣更加青睞閣羅鳳,也就是自己的養子,並讓閣羅鳳帶兵和處置各種緊急事務,從而讓閣羅鳳積累了越來越多的威信,獲得了眾多支持者。
南詔的之爭,越來越向長子閣羅鳳傾斜,於誠節所面臨的形勢越來越嚴峻,當然,這完全是因為於誠節太不成器,各方面能力太弱,從而成就了閣羅鳳,而於誠節自己卻意識不到這一點,反而怨恨國內的閣羅鳳支持者,暗罵這些人不忠於自己,不忠於南詔,卻不知‘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的道理,他自己不賢明,別人又怎麼敢支援他,他的父親皮邏閣,同樣也不敢將辛辛苦苦打下的南詔江山,交到他的手上。
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若是把江山交給一個不成器的人,國家很快就會敗亡,這是歷史的教訓,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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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詔剛剛統一六詔,內部並未完全穩定,其餘五詔的反叛勢力仍舊四處活動,試圖恢復祖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皮邏閣就更不能將南詔的江山交給於誠節這樣不成器的兒子了,為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他必須讓一個可靠的人,繼承南詔的君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