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鶯攥著手,臉上有些不大好看,這容嬤嬤是來點她了,明裡暗裡說她獨佔寵愛。馮元一介武夫,骨硬身強,夜裡只要起了興致,總要鬧到三更天,定是讓這古怪的老嬤嬤給聽了去,這才走了今天這趟,說是給馮元送湯,可他去上衙了,喝得哪門子?還不是為了敲打她?
春巧霎時也明白過來,氣得直跺腳:“好啊,這是打量咱們姨娘得寵,想支走老爺,可能支去哪?正房不行,那不就便宜莘桂院那位了?哈,果然不叫的狗才咬人呢,那位可真會忍辱負重!”
秋雲皺了眉,看了綠鶯一眼,伸手輕推了一下春巧:“你就少說兩句罷。”
莘桂院住的誰?可不就是王姨娘麼。
綠鶯羞惱地漲紅臉,容嬤嬤有本事去對馮元說啊,對她一個妾室說,指望她將馮元推走,推王姨娘那?哼,真是可笑死了!她忽然萌生出一個猜疑:難道王姨娘對馮元復又有了心思,與容嬤嬤搭上了?這也不是沒可能,最近她二人倒時常湊在一處。
這麼一想,綠鶯立馬有了危機感。王姨娘雖不足為懼,可容嬤嬤不一樣,她有權、有威信、有後臺支撐。該怎麼去應對,她要好好琢磨琢磨。
還沒等她琢磨明白,王姨娘卻在第二天登門了。
對於王姨娘,綠鶯初始是淡漠薄交的,後來在離開馮府之前,王姨娘將自己當初生子時所受的迫害據實相告,她便存了些感激,少了寫防備。從桃花村回來後,因心中存有感激,兩人便親近了些許。經過劉氏中毒一事,王姨娘捨身頂罪,便徹底打消了她的心防。沒想到,如今竟成了這般。到底是王姨娘藏得深,還是突然轉了性?
“王姐姐來是為何事?”綠鶯如今也沒了周旋的心思,對面前這人也生了些厭惡,冷著臉道。
王姨娘一愣,聽她不鹹不淡的語氣,明顯沒反應過來:“妹妹這是怎麼了,心情不暢?”
她語氣含著關懷,與往常沒兩樣,綠鶯望向那雙眸子,裡面純粹清明,沒有任何雜質。她頓了下,暗道莫不是冤枉人家了?她問道:“王姐姐近來似是與容嬤嬤走得極近,莫非你們原來是熟識?”
王姨娘笑了笑,聲音輕輕柔柔的:“之前不曾接觸過,不過最近相處,倒覺得極投緣,容嬤嬤待我,是形同女兒般,也幫了我許多,我甚是感激她。”說著說著,她突然嘆了口氣,語氣帶了些哀愁,拉過綠鶯的手:“別看她表面風光,其實也是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若可能,我倒希望妹妹今後能對她好些。”
呵呵,綠鶯都氣笑了,這話簡直是太可笑了,容嬤嬤如今在馮府幾乎可以橫著走,昨兒更是來給她敲了一悶棍,容嬤嬤不拿針來戳她,她就謝天謝地,還敢對那老婆子不好?她歪頭看著王姨娘,笑說:“王姐姐覺得我對她不好了?我又哪裡對她不好了呢?請姐姐明示。”
王姨娘面色一變,有些驚慌,白著臉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說妹妹不好。我嘴笨,妹妹別放在心上,那話妹妹就當沒說過,可莫要生氣才是。”
綠鶯目光復雜地望著她,這王姨娘年華不再、美貌不再,可這文文弱弱的氣質滿滿,此時像被自己欺負了似的,成了一根被風吹雨打的小草,惹人憐惜。她心裡越加不是滋味,危機感越來越強,馮元會不會對王姨娘舊情重拾,會不會再起憐愛?腦子裡亂糟糟的,根本不想再面對眼前之人。
“王姐姐若是沒事,還請回罷,我想躺一躺了。”她木著一張臉送客。
王姨娘面上多了幾絲尷尬,訥訥地動了動腿,卻沒站起,彷彿有些欲言又止。她這可憐巴巴的模樣,若換往常,綠鶯早關切地打探上了,可此時,只剩厭煩和提防:“還有事?”
“嗯,確實有件事,想請妹妹幫幫忙。”王姨娘有些難以啟齒。
綠鶯忍著腔內噴薄欲出的鬱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哦?讓我猜猜,是關於老爺的?”
“確實是,我知道這事會讓妹妹為難,可我實在沒別的法子。”王姨娘漲紅臉,聲音漸漸小下去,湊在綠鶯耳邊輕聲道:“等老爺回來了,今晚妹妹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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