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乖。”也未再為難她,床幃被她開啟,馮元看了時辰,閉眼平靜了片刻,翻身坐起,在她的伺候下穿戴起來。
走了兩步,馮元的腿有些哆嗦,控制不住地原地畫圈。他臉皮一熱,不自在地咳了幾聲。分神掃了眼綠鶯,見她沒注意到,頓時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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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妾室滿仨月時,他二人偶爾行著房事,七月往後就不能再親近了,只偶爾讓她用別的法子伺候他解渴。後來坐了四十多天月子,前前後後,已然許久不曾同房過,這幾日便如牛郎織女穿過銀河終於兩相見,真如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瘋了幾日,夜夜沒空著,他終歸不是精力使不完的少年郎了,透支過度有些發虛。
綠鶯替他繫好腰封,掛上玉佩跟牙牌。她眉目如畫,舉手間風姿卓越,動作時透出的縷縷清香直入鼻間,馮元臉上春光明媚,笑意滿滿。聽著外面枝頭間嘰嘰喳喳的鳥兒亂叫,他感覺自己彷彿年輕了十歲,從裡到外透著歡喜。
這一早晨,他只感覺是那麼得意氣風發。正值壯年,兒女雙全,雖說那兩個傻子不怎麼靠譜,可幼女呱呱墜地,伶俐可人,極得他心,美妾相伴,仕途順遂,將來再使把勁兒,生幾個兒子,若干年後,子孫滿堂,馮家後繼有人,這一輩子,也就知足了。
將頭低了低,以便讓她戴上官帽,馮元心情是格外得好,竟說起了玩笑話來。俯視下去,朝正抬頭望著他,不及他咯吱窩高的綠鶯挑高眉毛,馮元嗤笑一聲:“個子怎麼這麼矮,爺都不敢將步子邁快了,深怕一腳踩死你。”
他本是想逗逗她,可綠鶯深覺這是對她的羞辱,她不高興了。本來就是嘛,男跟女能一樣麼,再說了,她要是真生成了五大三粗的武松樣,他還願意要?
將嘴一噘,小拳頭就招呼上了,全都砸在了馮元胸膛上,啪啪啪的。綠鶯邊砸邊示威地瞪著他,可馮元不僅不氣,對這隔靴搔癢的打情罵俏,頓覺新奇。難道這就是夫妾間的調情?他笑得越加肆意奔放,胸膛跟大鼓似的一陣陣悶悶的回聲。
綠鶯不解恨,腦子一抽,伸出三根手指,捻成了十字花,憋足一口氣,照著他的腰子就是狠狠地一擰,跟鑰匙開鎖似的,整整旋了半圈。
馮元一窒,收了笑,怔怔地望著她。綠鶯也後知後覺到自己是造次了,這等又掐又擰的動手事,於床上時再激烈也是沒有過的,平時更是不敢,她是沒賊心也沒那賊膽,可今兒怎麼就將他當肉包子掐皮兒似的給掐了呢,難道瘋了不成。
馮元回過身來,輕撣了一下麻酥酥的腰間,又瞟了眼那隻作惡後飛快被收到身後的孽手,直勾勾盯著綠鶯,一臉不會善罷甘休的模樣。綠鶯怯怯地垂著頭,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咬著下唇,偷瞄了他一眼,正好被他的目光捕捉個正著。
其實此時馮元的心裡不是氣,也不是被冒犯的不適感,心裡好像有一隻幼鳥,欲破殼而出,正不住地衝撞著他的胸膛,這種感覺很奇怪。
直到今日,他才隱約認清楚了一些事,他為何會獨獨對綠鶯青眼有加,光是美貌麼?
作為男人,你既希望自己的女人怕你,你能震懾住,不讓她們翻天。同時又希望她們不那麼怕你,希望她們與下人不同,希望一百件事,她們只做到九十九件的言聽計從,而另一件可以是針鋒相對。
你希望她們會與你針鋒相對,會頂著氣紅的臉蛋,扯著脖子與你對峙;偶爾間,她們會化身野貓,伸出帶著軟乎肉墊的利爪,冷不丁撓你一下,掐你一下,擰你一下,你要相信,她們可以搔到你的癢處,那道癢處直通心間。
就以兄長馮開的小妾來說,一個是他當年身邊的大丫鬟,美貌過人,可卻是以爬床上位,不到兩個月就被他棄如敝履。另一個是好人家的女兒,雖家門不寬,可父親是秀才,身世清白,律法上不可為妾,那女人也是清高,作天作地,死活不願順從他,他也是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她納了來,寵了十幾年,前一陣子又給他添了一子。
總要經過一些事,女人才能被長存在男人心間,所謂傷不重,則不痛。重了,則有了印記,不僅不會忘,雨天更是會從骨子裡透著痛癢,一生難忘。想必這就是男女間的情趣罷,或者說是男人愛犯賤?馮元忍不住笑笑。
可這中間,也要把好一個度,像馮佟氏,曾經搔到你的癢處,到了你的心間,可後來睜眼瞎地與你作對,將你的心也撓破了。王劉二人,一百件事,她們恨不得能對你言聽計從一千件,平日討好,卑微乞憐,與宮中太監有何區別,彷彿是一團軟乎乎沒有骨頭的肉,又膩又柴,沒滋沒味。
再看眼前的人,她就是紅燒肉,不肥不瘦,不油不膩,吃進去一口,香在鼻間,甜進心門,讓他全身都透出一股熨帖,她總是那麼恰到好處,該嬌就嬌,該哭就哭,該愛時會愛,該恨時也不會忍著,端的是濃妝淡抹總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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