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差點被魚刺卡住喉嚨,目光小心翼翼地在兩人之間遊轉很快又收回,盯著自己的碗看了半天。
難不成,大長公主派人盯著殷霽珩,發現了什麼?不對,他們兩個頂多就是舊相識,她為什麼要那麼心虛?
一想到這裡,她挺直了腰桿。
“那是的確太不小心了些,”長公主忽然話鋒一轉,“不過那天阿珩你也一直不在府上,那日你去做什麼了?”
許梔執壺的手頓了頓,茶水險些潑出去,她嚥了口唾沫,又頗為冷靜地給自己斟茶。
“我去和許梔吃飯了。”殷霽珩毫不隱瞞地開口回答。
“我與殷公子只是探討古畫修復。”許梔放下筷子,“正好遇見了,就一起吃了飯。”
大長公主臉色一滯,又眨眨眼看向殷霽珩,隨即笑了笑又問:“那飯吃得如何,哪家酒樓?”
“醉仙樓,”殷霽珩冷不丁地接話,“所以才恰巧看見那武安侯摔下去的窘迫模樣。”
大長公主輕笑出聲,腕間翡翠鐲子磕在碗沿叮噹作響:“原來如此,我說為何聽陛下說這幾日武安侯臉色差,原來還被你們瞧見了。”
許梔心虛,不停地埋頭扒飯,好在大長公主似乎的確沒有誤會什麼,聽他們二人吃飯也沒有多想。
“那你們那日聊得愉快嗎?”她冷不丁冒出一句話,惹得許梔又是一個激靈。
“挺好的,相見恨晚,沒想到許姑娘和我的想法如此契合,高山流水,倒是如覓知音。”
許梔一下子捏緊瓷勺,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身旁人,這傢伙到底怎麼感一次次說出這種會讓大長公主誤會的話的?
“那看來你們挺投緣。”大長公主笑眯眯的一面說著一面朝著殷霽珩笑笑。
“就是有些共同愛好罷了,”許梔連忙開口,“比不上大長公主和殷公子感情。”
這話一出口,桌面瞬時寂靜,許梔沒抬頭但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兩人齊刷刷落在她身上。
怎麼了?她難道說錯什麼了嗎。
還沒思慮出答案,又聽大長公主嘆息一下。
她意味深長了看了眼對面快把筷子捏折的殷霽珩。
看來,殷霽珩任重道遠啊。
夜裡,恰巧三更時,許梔房內亮起一抹微弱的黃光。
沒多久,一道黑影子摸黑翻出窗臺。
只是初春的牆頭青苔溼滑,她的手夠了半天,才摸到一個乾燥些的地方,她努力往上一攀。
“許姑娘好興致。”殷霽珩的聲音混著夜露的涼意,“月黑風高翻牆,是要去會哪個舊相識?”
許梔腳下差點沒踩穩,一個翻身坐在牆頭,垂眼就能看見負手而立的殷霽珩。
不是,這傢伙怎麼和鬼怪一樣,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而且每次時機都恰到好處,壓根就躲不過。
腳下人眉眼彎彎,滿臉喜色,就是許梔感受不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