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麼起來了?”守夜丫鬟端著燭臺進來。火光一晃,瞬間讓她徹底清醒了。
她擺了擺手,沒多說什麼,就在此時一隻白鴿停在窗邊,送來了殷霽珩的帖子。
那灑金紙一看就分外名貴,許梔捏著紙張觀察了好半天,不由得嘖嘖稱奇。
就連武安侯都用不上這樣名貴的紙。除了在博物館見過一回快分解乾淨的灑金紙外,她就沒再有幸見過了。
考古學者的血脈此刻分外沸騰。
觀察許久後,她才展開信紙,上面墨字寫著“今晨九點,醉仙樓看畫”。
去酒樓的路上,許梔總覺得身後詭異,幾次轉頭,都沒瞧見人,即將走入酒樓時,她眼珠一轉,這才捕捉到了一道身影。
那人她熟悉得很,幾乎在一瞬之間她就認出來了。
除了李凌外,孟宴卿最愛使喚這個叫聽風的暗衛了。
“看這《洛神賦圖》。”殷霽珩展開畫卷,“雖然是臨摹的,但這個勾線……”
許梔突然按住他手腕,碰開了畫卷,露出桌案上用茶水的兩個大字“有人”。
殷霽珩眉頭一挑,和許梔對視一眼,對方往上抬了抬下巴,他才輕笑一聲,開口道:“房樑上的朋友要添酒嗎?”
窗外撲通一聲,有人一頭栽入了樓後廢池。
許梔盯著茶杯裡浮沉的茶葉,不由得冷笑出聲:“他還真是不死心,那麼想讓我回去給他下跪。”
回府時經過路過集市,許梔特意買了包鮮花餅。掌櫃打包遞給她,許梔抬手一接,愣了一瞬。
“怎麼了?”殷霽珩很快注意到了她瞬時的凝滯。
“沒什麼。”她不動聲色地捏住油紙包,將墊在油紙包底下的紙條藏到袖中。
回府後她才悄然開啟,瞥見上寫的時間地點,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
今日被孟宴卿的人監視那麼久,興許也得去會會他了。
深更半夜,許梔在後門陰影裡等到個瘸腿乞丐,裹住一件長袍,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侯爺說,只要姑娘肯回頭……”乞丐話沒說完,突然被暗處飛來的箭射穿喉嚨。許梔眼前血花飛濺,她急忙往後退,看見殷霽珩從門後走來,捏著箭矢,冷眼看著倒地的乞丐。
“你那老相好還挺念舊啊。”
許梔看著他袖口新沾的血跡,突然想起三年前替他拆除胸口箭矢時,自己也是這樣滿手是血。
回屋時天色微明,許梔在妝匣底層發現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半夜,馬廄。”
那字跡和先前孟煜發高燒時,李凌送過來的紙條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