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猶豫,蓋普曼已用了瞳術。
這下,他更強烈感受到彩繪壁中散發出的那種令他覺得極其惡心的感覺了!
除了那座塔,還有著少許光明純正氣息,彩繪壁的其他內容,散發出的竟然都是深淵中的爭鬥、混亂、邪惡氣息!
他還看到,在那些爭鬥的場景中,存在著許多小小的光點。
這些光點看上去沒有徹底融入深淵,只是光點中的亮光正以緩慢的速度變暗。
這代表它們遭受深淵侵蝕的程度在不斷加深。
蓋普曼一驚,正想著問時尋。
時尋已主動說了。
“是島上的人留在彩繪壁上的靈魂烙印。也就這座塔在,能對深淵産生一定的鎮壓效果了,要不然,恐怕現在他們都已完全淪為邪神的養分。”
蓋普曼眸光微閃。
他的認知又一次遇到挑戰。
有些沙啞的聲音忽地從他身後傳來。
“你的意思是,頌神者大人一直都在利用我們?”
蓋普曼回頭看去,只見一下子顯得憔悴蒼老了許多的諾塔維埃正走過來。
諾塔維埃走得很慢。
他的目光始終黏附在彩繪壁的塔上。
純黑的塔身,就連塔的一些紋理,都是依靠不同深度的黑色表現出來的。
那座塔,是塔主的代表。
“他當然在利用你們。”時尋冷笑一聲,“你們提供的靈魂力量,就能讓深淵定位到這個世界。像這樣的彩繪壁,就能成為深淵眾神,乃至深淵中一種深淵生命攻擊這個世界的座標。他幫了你們,但在他幫你們之前,是他們先攻擊這個世界,才讓你們需要他的幫助。接著,他還利用了你。”
諾塔維埃臉色慘白。
時尋毫不理會。
“他知道你對他有多在意。也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證你在成為拜塔教的教宗之後,依舊能為他所用。他留給你的令牌,看似是給你庇護,讓你隨時都能聯絡上他,不必擔心自己實力弱小,在這島上遇到危機後無法及時請來支援。可你好好想想,你真的需要麼?”
最初,逐晨島四周海域確實比較危險。
但後來,正道各大勢力都要開闢航道,清理出很多安全海域。逐晨島固然不在各大勢力關註名單上,但它和彩砂島的距離那麼近,光明教會在保證彩砂島安全的同時,就能讓逐晨島也擁有平靜的海域。
海域太平,島上自然不會有太多危險。就連最初那些來自人的危險,都在他們共同信仰拜塔教後被降到了極致。
可以說,第一森羅使留給諾塔維埃的令牌,就沒有幫助諾塔維埃多少。
至於後來的彩繪壁,更完全對島上居民沒有幫助,僅僅有利於森羅島計劃的東西。
過去的諾塔維埃都因為對第一森羅使的最初印象太好,從而一直沒有想過第一森羅使有害自己的可能。
直到現在,他一度堅信過的東西轟然倒塌。他才猛然想到那些問題。
面對著時尋的反問,諾塔維埃身體搖搖欲墜。
他站立不穩地後退兩步。
他呆呆地看著時尋。
忽然,他笑了起來。
他喃喃自語。
“是啊,我真的需要嗎?”
他猛然看著時尋,目光中充滿期盼。
“我們島上這麼多人都還活著,您看,我是不是其實還有機會救他們?我記得您說過!我們拜塔教的問題沒有這麼大,只要我以後都不聽信那位頌神者的話,那是不是我們都能擺脫以前的困境?”
時尋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