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自躲在教堂裡。
那時候的教堂只有一間很小的房間,只要關上門,就稱得上不見天日。
每日裡,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他將所有時間都用來了念誦經文。
頌神者每天都會給他送來一杯特製的飲品,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喝下去也沒有太大感覺,他只是覺得,多得了那東西,才讓他能一直支撐到他得到塔主認可的那天。
於是,塔主給他賜下神像。
忽然出現的精美神像讓島上對拜塔教還有懷疑的人都成了拜塔教的忠實信徒。
諾塔維埃終於成為了教宗。
但頌神者卻在給他留下一塊令牌後離開。
這些年來,頌神者也有時候會回到逐晨島上,其中有一次,頌神者就帶領一名畫匠過來,在教堂的院子裡建起了一面畫壁。
再接著,彩砂島的教堂派人過來了。頌神者提前離開了逐晨島,那位畫匠還在,然後畫匠就被彩砂島請了過去,也要畫一面畫壁。
諾塔維埃當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他只是想著,他按照塔主和頌神者的吩咐,好好經營逐晨島就行。
塔主固然很重要,但頌神者在他心中地位同樣不低。
他祈求神明,卻也難以得到神明的反饋。可頌神者經常會透過留給他的那面令牌和他交流,給他許多幫助。
他沒辦法和島上的其他人說太多黑火神的事,也不好過多提及頌神者,但他知道,在他心中,他最為信任的人,應該是頌神者。
這種信任,已經超過他對她號稱信仰者的塔主的信任。
諾塔維埃說完,愈發顯得坦然自若。
這時候的他,渾身散發著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氣質。
他淡然地看著時尋和蓋普曼。
蓋普曼的眉頭已經越皺越緊。
難以想象!
只聽諾塔維埃說的這些,諾塔維埃對塔主的信仰根本不夠虔誠!這樣的人,竟然也能成為教宗?好歹塔主也是邪神的領袖吧!怎麼就混成這樣子了?
如果塔主真的有心,應該隨便能找到比諾塔維埃好得多的教宗。那些人,一定能貢獻比諾塔維埃純粹得多的信仰。
蓋普曼忍不住看向時尋。
大概也只有對塔主最為瞭解的時尋有可能明白,塔主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被諾塔維埃和蓋普曼目不轉睛地看著,時尋垂眸,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椅子扶手。
終於,他輕聲說:“剛開始,第一森羅使應該是想來這裡傳播黑火神的教義吧。這裡太小,哪怕離彩砂島進,彩砂島上的人應該也不會對你們這座島投來太多關注。”
只要島上沒有誰為了生存的問題,要去彩砂島鬧事,給彩砂島帶來麻煩,彩砂島也不大會在意旁邊一座小島上的人信仰哪一個默默無名的小教會。
即便黑火神的教義都是有問題的,也有正神勢力的人發現這麼一個小教會,要來查教義,也必定會有溫烈莎主教等已經為森羅島所用的人,替逐晨島遮掩他們信仰邪神的事實。
但第一森羅使在這座上留下的竟是塔主身為正神時的教義,這就更讓這座島不會引人注意了。
時尋抬眸,看著諾塔維埃。
“那段時間,第一森羅使給你喝的東西,應該是一種能掩蓋你的信仰波動的藥劑。這種藥劑不好配置,但據我所知,確實有。他讓你表現出錯誤的信仰等級,好騙取塔主的信任。只是……”
時尋目光移到神像上。
“他真的騙過了塔主?他能騙得過塔主?”
堂堂偉大神力,難道真的沒有鑒別力到這種程度?
莫說時尋和蓋普曼不信,連諾塔維埃現在聽得都冒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