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幾十年後的彩砂島,都每隔五天才有一艘和其他島嶼往來的船發出。幾十年前海上的很多航路都還在開闢中,航線更少,彩砂島和外聯系的機會更屈指可數。
谷七跑不掉。
他只能被困在這座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島上。
他只能悲痛地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修煉的能力。
他開始借酒消愁。
別人看他如此,更嫌棄他。
漸漸地,他的家人都上了年紀了,老死了。
現在他的親人只剩下谷老八一家。
谷老八的媳婦不喜歡他,連帶著谷老八的孩子也不喜歡他。
僅得谷老八看在兩人兄弟情分上,還繼續養著他,也讓他喝自己店裡的酒。
谷七現在在乎的,也只剩下這個弟弟。
而今天,這弟弟卻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要和他斷絕關系。
谷七越和時尋說起這些往事就越悲傷。
他終於泣不成聲。
壓抑在他心底多年的情感,在這一刻得到淋漓盡致的釋放。
他扯著嗓子痛嚎了一會兒,猛然擦了把淚水,再看著時尋。
他嗓子有些嘶啞,不過不妨礙他將重要的事情說出來。
“大概是五天前,教堂說要幫大家進行夜間祈福。那天,全城人,除了我這個沒有訊號光明教會的,全部都去了教堂。教堂裡面待不下,就在教堂外面的廣場站著,總之都要到那邊去。
他們在那裡站了大半宿,這才各自回家。
也是那天開始,我發現他們的精神力量被吸走了不少。其他人我沒有那麼熟悉,不大看得出來,我就和老八最熟。
我前兩天還在看他釀酒。他還年輕一些時,他就和我說過,他希望我學會我們家祖傳的釀酒絕活,所以他釀酒的時候,不會阻攔我在旁邊看,還會一邊釀酒一邊和我講解。
我記得最清楚的是,他說過,不是每一次釀酒的步驟都完全相同的,應該新增多少酒麴、糧食和水之間的比例應該有什麼變化,這些細微的東西,都必須根據東西當時的狀態進行調整,這樣釀出來的酒才能保證風味。
可前兩天他釀酒的時候,一連幾毯子,連我都看得出來有些東西新增的比例不合適,可他竟然什麼感覺都沒有!
那時候的他讓我覺得,他好像變成了一個扯線木偶,有人在背後扯一下線,他就動一下,他自己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思考能力了!
我自己就經歷過失去一魄的痛苦,我知道,那就是他的魂魄力量被吸走後的表現!
而這段時間,他除了參加過教堂的那次集體祈福,就沒有其他特別的事了!
一定是教堂!
一定是現在到時間了!
他們要開始利用那面彩繪壁來收割這座城的人的靈魂了!
大人!
求您了!
您一定要救救老八,救救我弟弟!
哪怕拿我的命來換都行!
我不奢望報不報仇了,只要老八活著就好!”